慰问团离开前,他突然驻足回望:“安姩同志。”
全场目光聚光灯般打来,安姩感觉后颈被他凝视的位置开始发烫。
却见他从楚瀚手中接过文件袋,抽出盖着红头章的慰问信:“领舞演员的演出服改良方案,需要你签字确认。”
安姩接过钢笔签字时,发现信纸背面隐约透出钢印痕迹,那是他昨夜用他专用印鉴拓的私章:长乐未央,永受嘉福。
“感谢组织关怀。”
她咬住下唇忍住笑意,在他转身离去时,将悄悄勾住他小指的指尖藏进广袖。
舞台钟敲响,他的体温还缠绕在指间,像一捧不会融化的初雪。
晚会开始,安姩的节目排在比较靠前,她踩着谢幕音乐最后一个重拍冲进后台,迅速脱下七重舞衣。
顾不得卸妆,羊绒围巾裹着练功服逆着退场人潮往演播厅大门口跑。
零下十五度的夜里,隐匿在黑暗中的红旗车亮着双闪,半降的车窗里盛怀安正抬手看腕表。
坐上车,安姩眼波流转间已扑进男人温热的怀抱,羊绒围巾蹭过他下颌:“等好久了吧?”
盛怀安掌心稳稳托住她后腰,气息拂过她发顶:“没有,刚出来。”
修长指节无意识摩挲她大衣褶皱,“爸妈守着春晚看你表演。”
话音在喉间顿了顿,垂眸捕捉她闪烁的目光,“安院士和外公现下该在和外婆喝茶。”
“当真?”
安姩倏地仰起脸,睫毛簌簌扫过他颈侧,眼底漫起的水雾映着街边流转的霓虹。
她早该想到的,这人总能把千头万绪的念想都妥帖安放。
“外公今晨还嫌万国府的雪松不及老宅苍劲。”
男人喉结微动,任由她指尖陷进自已后颈的短发茬。
温软唇瓣突然印上他微凉的颧骨,柑橘香混着车载香薰纠缠不清。
车辆引擎声里,他听见怀中人瓮声呢喃:“你真好,什么都被你安排好了。”
盛怀安喉间溢出气音,指尖拢住她耳尖薄红未褪的软肉:“夫人还满意么?”
尾音揉碎在骤然贴近的吐息间,“保障组织重点工程百年大计,本就是我的职责。”
到达盛家老宅。
庭院门廊下的宫灯晃碎满地雪光,盛怀安牵着安姩刚迈进垂花门,就见黎慧安捧着茶杯坐在客厅。
暖黄灯光下,冷老爷子与执紫砂壶的黎老夫人闲话家常,氤氲茶香中漾着欢声笑语。
一旁的棋盘前,安译川执黑子沉吟不语,对面的盛国昌指尖白子将落未落,空气里只余玉质棋子相触的脆响。
电视荧幕中春晚歌舞正酣,小品,将除夕的暖意酿得更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