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砺棠只听见自已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沉闷如擂鼓。
她竭力深吸一口气,知道终究还是要说出口,
“以后我们别再说话,别再太近了,就当做陌生人。”
“像我不曾知道你存在时那样。”
黎王爷没有回答。
但空气还是凝固了,像被无形之手狠狠拽入深渊。
连呼吸都化作锋利的冰碴,割得肺腑生疼。
话已说尽,她却不敢抬头。
她能清晰感觉到,那目光如有实质,锐利、阴鸷,像淬了毒的刀刃,
一寸寸刮过她的肌肤,比最初的景颢魃还要森寒恐怖百倍。
不知过了多久,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终于消散。
……走了吗?
宁砺棠稍微松一口气,谁知,抬头却撞进一片阴影里。
黎王爷不知何时已逼近身前,高大的身形将她完全笼罩。
还未回神,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已狠狠钳住她的下颚。
被迫仰头,对上一双金瞳。
那眼底平静得可怕,却翻涌着令人战栗的威压。
"
放开她!
"
景颢魃身形暴起,却在触及黎王爷的瞬间被反制。
骨节错位的脆响炸开在寂静里。
他的右臂被生生卸下,软绵绵垂落身侧。
实力的差距犹如天堑。
黎王爷能活着下山,便意味着那条千年蛇妖已成剑下亡魂。
连那样的存在都能斩杀,何况区区十八的景颢魃?
宁砺棠浑身血液凝固。
她张着嘴,却发不出声,唯有泪水滚落。
“棠棠别怕……”
景颢魃单膝跪地,冷汗浸透后背,
左臂却仍固执地撑起身子。
“夫君别动!”
她终于找回声音,“今日必须同他说清楚。”
黎王爷眼风如刀掠过景颢魃,旋即漠然垂睫。
低下头,威压凝作实质,向宁砺棠倾轧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