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上仍是一派温润如玉,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但衣袖之下的指尖却在伸向她的方向。
悄悄在试探,在共鸣,在无声地召唤她的回应。
他势在必得,他虽和那怪物是一体。
但她若爱那怪物,便该更爱他。
若不是来晚了,她本该是他的。
毕竟,他是从那扭曲血肉里淬炼出的完美之相,
是摒弃了所有癫狂与混沌的、最接近神性的存在。
然而,一无所获,指尖触到的,只有一片凛冽杀意。
黎王爷眸光微滞,笑意凝在唇畔。
……不对。
这不对。
明明前几世,主体与分裂体中,她选的都是他。
为何这一世,她竟连一丝动摇都不肯给?
她竟然选择了那个残缺的自已。
那个被本能驱使,连接吻都不会的可怜虫。
他只会不停索取标记占有,用呜咽唤醒怜悯求她不要离开。
又在极度的渴望与自卑间反复撕扯,并且总是不知适度弄疼她。
他不懂温柔为何物,只会笨拙地、暴烈地掠夺感受她的存在。
甚至不安时还会掐着她的脖颈逼迫她爱自已。
像条被雨淋透的野狗,一边龇牙一边把湿漉漉的脑袋往她掌心拱。
又在每次发狂后,用颤抖的指尖一点点抚平她衣襟褶皱的可怜虫。
那样不堪的蠢货、可怜虫怎么配拥有她?
明明他们是同一个人,
可每当想起她曾那么纵容着那个什么都不懂的自已。
胸腔里的妒火就要灼穿他的理智。
真想杀了过去的自已。
可他不是那个蠢货,他不会失控。
只是脑海里一遍遍重复着“凭什么不选我?”
我明明……已经变得这么像人、这么好了啊。
我的棠棠。
黎王爷的视线不像景颢魃,没有实质。
以至于宁砺棠从始至终都没发现他竟看着自已。
在圣上褒奖宁砺棠时,高台之下的众人也是刹那一边倒。
“这宁氏确实巾帼不让须眉,怪不得能将那怪……景公子驯服,确实有些本事。”
“就是啊,虽出生商贾,还自小养在乡下,倒是也有世家女的风范和气度。”
“哎呀,这宁家出这样一个给们门楣增光的女儿,但真是好福气呀。”
如浪潮般的夸奖一浪高过一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