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一声雷霆怒喝震彻云霄,圣上周身骤然爆发出骇人的威压。
高台四周的亲卫及官员齐刷刷跪地,额头抵在冰冷的石板上,大气不敢出。
唯独景颢魃却没跪。
圣上神色莫辨,看似并未觉得不妥。
只是说着二皇子的事,
“朕的好儿子。”
“朕只是老了,不是死了!竟敢觊觎朕的命格?找个人去——”
话未落,景颢魃抬眸,视线却不着痕迹地掠过宁砺棠。
只一瞬。
却在收回不舍的视线后,他已然单膝跪地,声音低沉,
“我去带二皇子回来。”
太快了。
圣上话还没说完,那兽便回话,且成功揣测出未说完的话。
宁砺棠指尖冰凉。
这在朝廷上是大忌,最忌讳的就是揣测圣意。
而此刻景颢魃不仅预判了圣谕,更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帝王权威的漠视。
朝野皆知,贾太傅门下仅收过两位学生。
景颢魃与二皇子。
圣上岂会不知?
明知二人有同门之谊,方才却偏要派景颢魃去拿人。
这是试探,更是杀局。
自古帝王多疑,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一旦被列入疑心名单,便已如同被下了生死令。
宁砺棠胸口发紧,像有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她的心脏。
她不怕死,可她担心那兽。
未与她成婚前,他分明没有束缚和软肋,而现在,她担心终有一日,那兽会因她……万劫不复。
因为她,他有了软肋,她就是别人拿捏他的最好利器。
果然,景颢魃走后。
高台上的空气陡然凝滞,圣上的目光缓缓落在她身上。
“你便是……与阿魃成婚的那女子?”
声音不重,却如泰山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