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纱帐时,宁砺棠才发现身侧的被褥平整冰冷。
景颢魃一夜未归。
她下意识望向床尾。
没有新衣。
这太反常了。
他竟然连衣裳都不送了。
宁砺棠揪紧被角。
按理说昨天两人在马车里亲也亲了,情定终生不至于,但好歹也算得上有肌肤之亲的一双璧人了吧?
分别时,她勾着他脖颈要他低头,他也顺从俯身了,显然是认她了。
可为何反倒家都不回了?
想起前世被他晾了几十载的宁心兰。
宁砺棠的心拔凉拔凉的。
难道重来一世,她也甩不脱这当老姑娘的命吗?
不对,她焦虑什么?
危险的、随时掐她脖子要至她于死地的怪物离开了,
她不是该松一口气吗?
有钱花,夫君不回家,多美啊。
可她的胸腔里为什么还会闷得厉害。
她竟开始想念他给她带来的刺激感。
只有当他掐着她脖子,用那种偏执的目光如蛛网般缠裹她时,
她才能感受到那种令人战栗的……活着的实感。
思考。
平日总爱黏着人的野兽,反常地躲了起来,会是什么原因呢?
宁砺棠想起小时候养过的狗。
若是挨了打,就是会躲起来缩在床底下。
那刺激他的点是什么?
是昨天的亲吻吗?
跟他相处的这几日,她发现他对肢体接触很渴望,
确诊肌肤渴望症。
但他为人一点都不轻浮。
是那种动不动思考宇宙奥秘的人。
他好像渴望和她接触,但不是庸俗的渴望肉体。
而是要将她的呼吸、心跳、乃至灵魂都拆吞入腹的占有欲。
“他该不会……”
宁砺棠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如果他骨子里十分自卑,不配得感超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