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抬头一看,纷纷抱拳行礼道“见过少宰。”
冯童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不知该如何收场,楼上的人他如何不认识,为了个农家女,他一个巴掌把自己扇的转圈,而且事过之后还毫发无损。
但若是就这么滴溜溜的走了,冯三公子颜面尽失,在建康还怎么混?
数到后五位,叶青加大声音,朗声道“五!四!三”
这时候,二楼的站了出来,笑道“小冯公子,不如来我这里饮酒。”
本是好意,一心要在叶青和冯泉之间做个和事佬,缓和双方关系。
现在的,是彻底被叶青整怕了,安安心心窝在家里赚钱,不然就陪自己的老婆柔惠帝姬。
只要他不插手自己的市舶司,叶青也无心赶尽杀绝,自己和他索要了大笔钱财,抢了他一对双生儿侍妾,动辄就带人去他家搞拆迁,仇也报了恨也消了。
帝姬是个好人,心眼也不坏,没有必要对他们穷追猛打。
叶青卖他一个面子,道“既然是驸马说情,就饶了他吧。”
冯童一听这话,本来还有些害怕,顿时火冒三丈,跳脚道“叶青,别人都怕你,我却不怕!没有我祖父,你算个什么东西?”
叶青抱拳冷笑,道“恩相与本官之情,不是你个黄毛孺子能够明白的,今日恩相若在,他想坐哪个位置,想干什么,都无人违逆。他不坐首座,在场的包括本官谁也不敢落座。可是这跟你有何关系?你是恩相么?你配么?”
冯童耳朵根子都红了,刚想说话,叶青一挥手,几个大汉上前架住他,手持四肢从楼里扔了出去。
他的奴仆都被拦在一旁,如同被人刨了祖坟,嗷嗷叫着上前,挨了一顿胖揍。
叶青朝看了一眼,和善地一笑,然后压了压手,道“王会长,没事了,现在继续。”
建康城,冯府。
一辆马车,即将把冯童送出了建康,行时未见冯泉来送。
冯童摔得不重,掀开帘子不住地张望,说到底他不过是十四五岁的少年,被祖父赶出建康让他心里十分害怕。
冯府的老都管说着一些宽慰的话,直言小郎回去之后不久,定会随父重新入京。
冯泉的儿子,外放知府怎么会得不到升迁,进到建康做官是迟早的事。
冯童刚走,门前驶来了一辆青灰色马车,一个中年文士走出车内,对着门子交上了拜帖。
门子一看,神色古怪,马上送到老都管的手里。
“叶少宰派你来的?”老都管面皮不动,沉声问道。
周潜呵呵一笑,道:“正是。”
“里面请吧,我去问问太师见不见你。”
周潜在花厅内,等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老都管出来引着他进到冯泉书房。
周潜行礼之后,抬头一看冯泉正在一张宣纸上挥毫,便站在一旁不说话。
冯泉头也不抬,问道:“叶青差你来所为何事?”
周潜赶紧回道:“前番在袖楼,少宰他和太师的孙儿,有一些误会,特地让下官来说清楚。”
冯泉笑着说道:“不必了,通儿顽劣,不懂事,你跟叶青说一声,就说老夫感谢他暗中保护我这孙儿。”
周潜心里轰的一下,冷汗直流,万岁营暗中追查冯童的黑资料,他是不知道的,但是冯泉如此说还能有假?
姜还是老的辣,叶青都知道培养一群刺探情报的死士,更何况冯泉这种。
少宰还是浮浪了,不该轻易派人查冯泉的血亲的,如今双方的关系才是真的不可弥补了。
冯泉终于写完了,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周潜,赞了一声好皮相儒雅温和如玉,就是书里的君子走了出来一般。
他点了点头,道:“我和叶青是忘年旧友,岂能让你白来一趟,这幅字拿回去,就说老夫送给她的。”
周潜小心翼翼上前,只见宣纸上龙飞凤舞,笔力遒健,、行云流水、鸾飘凤泊。上写着一首随笔小诗:
从此无心爱扬州,人情易冷天易秋。青山常在云变幻,春潮不来泊晚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