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黼先前几次针对叶青的计谋,不了了之,自己还被他毒打一顿,御赐的宅子也被抢了去,一听还要出主意对付他,不仅噤若寒蝉。
冷静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往日里出谋划策,都是王黼下场,现在他竟然怂了。
再看高俅,老神在在,冷静心中怒气更盛。
这个高俅仗着自己执掌的是西府,禁军将门内和外廷的文臣不成系统,便如同没事人一般。
而且他的三儿子高柄,和叶青走的极近,上蹿下跳如同他的手下一般,自己早晚摘了他的殿帅之位,换个听话的来当。
感受到了上面老太监不善的眼光,高俅一阵不自在,赶紧说道:“王黼,恩府问你话呢,赶紧想个办法还击一番。”
王黼暗恨,静默当中,他沉吟良久才开口道:“叶青一时权奸,恰如骄阳当空,此时与他相斗殊为不智。当前朝廷三捷,陈瑜、东夷、交趾,全都有叶青参与其中,我等便是要扳倒他,也须得等待时机。”
冷静点了点头,王黼这才敢继续说下去:“袁腾一倒,他手下建康府那些官吏,定然遭到替换。若是想要扼制冯泉叶青,恩府大人,不如再扶持一个。”
“袁腾积累几十年,在扶持一个,哪有这么强的根基人脉,可以和这个地位相称。”
王黼福至心灵,笑道:“恩府大人,莫非忘了冯庸?”
冷静眼色一亮,自己还真的把这个人忘了,冯庸征伐河湟乌斯,功劳是有的。
就算是灭东夷之战,冯庸也是主将,是他率兵杀进了兴庆府。
最重要的是,此人在皇帝面前说得上话,也是天子近臣。
他还是冯泉族弟,彼此间利益勾连,加上自己扶持,想要在这个际会异军突起并不难。
“让冯庸今晚来见我。”
冷静说完,起身离开,甚至没有和在场的人道别。
王黼嘿嘿一笑,起身抱拳道:“恭送恩府大人。”
高俅凑上前,挑着大拇哥道:“王特进有急智,不愧是恩府心腹。”
王黼脸山的笑意刷的一下消失,撇着嘴道:“高殿帅,你儿子和叶青走的太近了,恩府的意思,是让你管教一下。”
高俅打着哈哈,慢慢走出书房,对王黼的威胁丝毫不在意。
我执掌的是六十万禁军,在这些军汉里谋富贵,和你们何干,为何要跟着你们和叶青那厮放对。
整个建康谁不知道叶青不好惹,我自保住殿帅之位,安享富贵即可,何苦要去招惹那个太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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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道漫漫,人迹渺茫。
道边一间野店内,一个身材魁伟的中年人,独坐喝茶。在他的颌下十几根胡须,随风飘起有些滑稽,与他刚猛威严的面向不甚相配。
在贵霜河间府到建康的古道上,数千军马遮护着一行车马缓缓南下。
坐在车中,脸色有些轻松,这次出使大金,是切实感受到了金国君臣的荒唐,国事如同儿戏一般。
堂堂的金国皇帝每日但知游猎、美人,萧奉先把持朝政贪得无厌,竟然直接和贵霜使者伸手索贿。
只要贵霜给他钱,边境的大军自会退去,萧奉先为了表示诚心,还特意在自己面前表现了一番他的权势。
金国宰相强令国中部落的首领穿宫娥舞女的服装跳舞,可谓是丑态百出。
看在眼里,心中十分开心,金国糜烂至此,河北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拿出点钱买通了萧奉先,则边境无忧矣,想到这里,掀开车帘,欣赏沿途的景色。
远处两个骑兵,绝尘而来,被使团的护送卫队拦住。
不一会,一个校尉上前,道:“秦学正,胜捷军来人求见。”
秦观一听,胜捷军是冯庸的人,冯庸是自己的亡妻的干爹,他派人来找自己作甚。
秦观离开贵霜几个月,还不知道朝中巨变,喜滋滋地道:“快把人请过来。”
两个胜捷军的小校,过来之后在马上抱拳道:“拜见秦学正,前面不远处的酒家内,冯帅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