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衣一听,怔住了,回过神后吸了口气道:“他莫不是疯了?”
就算上京女郎们有私会情郎的开放风俗,但住进情郎家中这样的事情却是太过分了,正经女郎绝不会如此的。
青川本是想笑着说的,可偏先前发生了城门口的事,他声音都有些小心翼翼起来,“五爷打算让娘子以表姑娘的身份进侯府住。”
那钱娘子也能算五爷一表三千里的表亲,让陶娘子做个表姑娘进侯府住自然不是什么问题,上京豪贵世族总有那些远房亲戚来投靠,有些人家专门宅子里有几处院子便就养着这些表亲,讨个好名声也罢,真是良善之心也罢,总之都不缺那点银钱。
甚至,有的表姑娘因此搭上主家的郎君也不是没有。
禾衣不太知道这些门道,只觉得自已要冒充人家亲戚住进去却要行苟且之事实在太过厚颜无耻,她做不出来。
她当即就轻声说:“不太妥当,我就不去了,今日也傍晚了,你就将我送去客栈,明日我自行去牙行一趟。”
青川哪能同意,他当即就苦着脸说:“可五爷已经和侯夫人说了此事,夫人想来已是派人在等着迎接。”
禾衣皱了眉,别开脸,她秋水一样的眼睛看向车帘外。
赵霁云为什么每一次都这样我行我素呢?
他不要脸,她总还是要脸的。
禾衣想到今日见到的华盖车舆,还是摇了摇头,认为自已无须和赵霁云的母亲见面,“送我去客栈。”
青川顿了顿,一些话他也不便说,便赶紧从虚掩着的车门外给铜书使了个眼色。
铜书自然收到了这眼神,偷偷看了一眼禾衣,才是小声说:“我与娘子说说侯府吧。”
禾衣是无所谓的,并无多大兴致,可若是她要说,她也不会拦着。
铜书的声音轻轻地开了口,将侯府的情况一一说给禾衣知晓。
禾衣便就知道侯府分为东西二府,西边是赵氏旁系所居,东边则住着定远侯这一支,赵霁云的长兄与次兄都从军,在边关戍卫,两位嫂嫂带着孩子住在京都侯府,而他的三兄是文官,是户部郎中,四兄则是金吾卫郎将,也都住在侯府。
侯府老夫人姓戚,寻常不管事,在佛堂礼佛不见人,而侯夫人生性清冷喜静,住的地方养着许多花,平日就养花看书,也不常见人,和几位继子关系不远不近,孩子们也就每月初和月中去请安一次。
赵霁云是侯夫人唯一亲生的孩子,自小受侯夫人疼爱。
“娘子,侯夫人虽性子清冷,却是个好相处的,既让人在家中相迎,必不会为难娘子,娘子还是住到侯府里去吧,独身女郎在外边住总是没有靠着侯府安全的。”
铜书小心翼翼地说道。
禾衣摇头,柔声:“如此,我更不能去了,侯夫人给赵霁云定下了和公主的婚事,定是不愿他与其他女郎纠缠不休的。”
说到最后,她有些无奈。
这不是她所愿,却又因着当日的约定不得不遵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