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娟梅盈盈立起,裣衽一福,霞靥红生,柔声道:“贱妾拜见相公?”
舒翔飞双手扶起,道:“姑娘,在下一切都不明白,可否请道其详?”
黄娟梅娇羞不胜道:“这都是出自兰姐姐之赐,并留下两函,如是相公自然明白其中究竟,其中一函在婆母大人处于明晨转交相公!”
舒翔飞暗道:“兰姐,小弟实在不知你有何用心?”
黄娟梅已将胡薇兰缄函取出,盈盈一笑道:“兰姐将此函密缄,贱妾也不知是什么?”
舒翔飞折阅之后,不禁玉面通红,忙揉成一团塞向怀内,笑道:“兰姐真坏,存心作弄小弟!”
继又道:“天色不早了,姑娘请睡吧!”
挥熄灯烛,相拥入衾。
水流争琮,如鸣琴瑟,舟行云送,江风簧吟。
暑光微现,一对新人已盆洗整装,相与一笑;此情此景,不胜旖旎。
侍婢推门进入道喜后,手捧一函道:“奉老夫人之命持交少爷!”
舒翔飞见是胡薇兰笔迹,忙即折阅,面色渐显沉重,及至最后一段,不禁玉面绯红,怒道:“途中如果遇见兰姐,在下岂能饶得了她?”
黄娟梅妩媚一笑道:“相公真有此胆量么?”
舒翔飞道:“在下知道你们均是一鼻孔出气,无一好惹,不过在下自有连横之策。”
黄娟梅不禁噗嗤一笑,娇媚如花。
舒翔飞忽喟然叹息一声道:“梅姐,兰姐姐函中所言是否是真!”
黄娟梅道:“句句是实,但贱妾只知一二,婆婆与贱妾父母及姑父母十日后均在江陵守候,到时贱妾姑父偕随相公赶往明月峡。”
春水船如天上坐,不胜画眉鸣弃情。
舟行期中,舒翔飞已在黄娟梅口中获知梗概。
先是,黄父宏庆得获平反冤狱,起服原官,护理县篆,其妻朱氏及其姐丈裘天祥夫妻自获噩讯,为黄娟梅先行赶来放心不下,故兼程北上邯郸欣悉黄宏获救无恙,合家庆贺团圆,惟独黄娟梅郁郁寡欢。
只有其父黄宏庆知其女心事,与姐丈裘天祥商谈,只觉无能为其女释忧,难免耿耿愧对。
裘天祥昔年亦是江湖人物,多年来息隐林泉,虽不问江湖是非,但武林中事仍犹关心,道听途说依然可闻,笑道:“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容我设法终必完成梅儿就是!”
召来黄娟梅询问详情。
黄娟梅含羞叙出始末经过。
裘天祥抚掌哈哈大笑道:“看来这位少侠是个风流倜傥英雄人物,经梅儿这么一说,堪称翩翩英才,举世无双,难怪梅儿一见倾心,梦魂荦牵,不过解铃还需系铃人,先要找到那三悦店店夥不可,这事就交给我办好了。”
黄娟梅半信半疑,但她知道其姑父颇负心计,娇羞含笑道:“姑父不妨说出听听!”
裘天祥呵呵大笑道:“法不传六耳,我老人家就去办事!”
说着讨了两百纹银出门迳自找到三悦店那店夥,拉着去另家酒楼聚饮。
店夥听出是黄姑娘姑父,也自欣喜不止,夸赞黄姑娘孝心感动赵公子相救。
裘天祥老于世故,又工心计,便称黄宏庆陷囚冤狱,虽由于黄娟梅孝心,但如非店夥义助指引,何易臻此,黄宏庆饮水思源,知恩图报,奈官职在身,无法前来,故命他代其致谢并致赠百两纹银劝店夥自立门户大展宏图。
店夥推辞不允只得收下。
裘天祥趁机官说黄宏庆是个知书达礼的亲民好官,受赵公子救命大恩,连人家姓名来历都不知道,长此以往难免永怀耿耿,恳请店夥相寻指引之人。
当然店夥无法推辞,找到邯郸丐帮分堂堂主,裘天祥隐忍黄娟梅倾心于舒翔飞之事,官辞真挚恳切,那分堂主终于说出舒翔飞来历姓名。
裘天祥问出舒翔飞之母仍健在,其父多年前下落不明,不由脑中突然想起一事,那询问舒翔飞之父是否舒长沛!
正巧那位分堂主是侠丐乐宸之甥,深受帮主唐矮子器重,事无巨细均曾预闻,又受命暗中访觅舒长沛,故而知之,闻言大惊失色,忙追问裘天祥。
裘天祥面色沉重,沉思有顷,答道:“舒长沛下落仅我一人知情,但此事体大,须面见舒太夫人细说!”
说时面色隐泛重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