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郝军医走进了病房,刚好看到了这一幕。
他没有生气,只是叹了一口气说道,“楚丫头,就这么不放心我的医术吗?”
楚月摇摇头,平静说,“郝军医,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想让自已更安心一点。”
郝军医先前对陆元宝的诊断楚月心里有数,明明知道不会出错,她还是忍不住亲自确认,也是以此来证明一切的危险已经过去。
这一夜,实在是太惊心动魄了。
郝军医相当理解楚月此刻的心情,因此把拿进病房的东西,放到楚月手边,他低声确认,“你自已来?”
放下的东西是一些医疗用品,陆元宝身上有着大大小小的太多的伤痕需要处理。
这原本是丁小慧的工作,但是郝军医考虑到楚月的情况,也猜到了她应该想亲自照顾孩子,所以先让丁小慧回去休息了。
“嗯,我可以。”
楚月接过医疗物品,已经熟练的戴上塑胶手套,开始接下来的操作。
郝军医看了一会儿后,见楚月做的有条不紊,稍稍放心离开病房,陆战凛跟在郝军医身后送他出去。
到了门外后,陆战凛感激道。
“郝军医,今天晚上辛苦了。”
“什么辛不辛苦,都是分内的事情,只是让孩子受苦了。”
郝军医说话时,看了一眼病房里的陆元宝,想到陆元宝身上的伤,满心的不忍。
随着他年纪越来越大,越来越见不得这样的事情。
郝军医稍稍走了几步,压低声音问陆战凛,“……是冯校长?”
陆战凛点头,“是。”
郝军医惊了惊,脸上闪过不敢置信。
毕竟在这片军区这么久了,郝军医自然见过冯校长,是一个跟他年纪差不多的老人家,他从军从医,冯校长教书育人,两人一样没结婚成家,在各自事业上奋斗终生。
怎么也想不到那个看起来和蔼可亲的男人,竟然是禽兽不如的畜生。
“……真是人不可貌相。”
郝军医不免感叹了一句,他抬手拍了拍陆战凛的手臂,“楚丫头看起来很勇敢,但是今天的事情一定吓到她了。
你做丈夫的,多照顾她一点。”
“我明白的。”
陆战凛一直陪着楚月,何尝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楚月的脆弱,在今晚暴露无遗。
两人心中都压着今晚的事情,郝军医在转身离开的时候,脚步显得尤其沉重。
等陆战凛再回到病房的时候,楚月已经用纱布固定了陆元宝被捕兽夹咬住的右腿,身上的擦伤处理了大半。
她坐在病床旁,轻轻握着陆元宝的小手,正在一根一根处理他手指头的伤痕。
那是陆元宝抱着大树时候,手指紧紧摩擦粗糙树干留下来的。
有细细小小的尖刺戳进了陆元宝的手指头,楚月低着头,手里拿着镊子,把小木刺一根一根清理出来,然后再上碘伏,绑上纱布,处理伤口。
陆战凛在一旁出声,“阿月,我来吧。”
楚月抬头,仰起她略显憔悴的脸庞,以及发红的眼尾,“你会吗?
“简单的伤口处理是士兵的必修课。”
陆战凛说道,从楚月手里接过镊子,一样轻轻握住了陆元宝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