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野狗不需要理睬。
这是薛蝉衣从爹娘那里学来的为人处世之道。
眼前这个叫随云的孤女,在她眼里和野狗并无分别,她若是施舍一道眼神,都是对自已高贵出身的亵渎。
这个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师姐,竟然在自已主动问好的前提下,一句话不说,一个眼神不给,直接转身就走人。
随云的小脸立时变得惨白起来。
清澈的眼眸蓄起无辜的泪花:“师兄怎么办,我惹师姐不开心了。”
她很敬重救她一命的鸿云仙尊,也同样景仰这位天才师兄。
在她受伤期间,谢轻尘协助仙尊替她疗伤,她心怀感恩,越发依赖起这位师兄来。
谢轻尘神色如常,他早已料到蝉衣会是这个反应,并不惊讶,但还是解释了一句:“她本性不坏的,只是性情孤僻,不喜欢同外人说话。”
鸿云仙尊抖了抖脸皮,自已收下的女徒弟,他心里可有数呢,薛蝉衣的性情和孤僻能扯上关系吗?分明是骄纵,看不上随云民间孤女的出身罢了。
随云面露欣喜:“师姐不讨厌我就好。”
谢轻尘微微一笑,追了出去。
扶光殿外有一排盛开的樱花,冷漠的神女和清冷的谪仙并肩而行,樱花坠落,花香怡人,随云静静看着他们并行的身影,对鸿云仙尊笑道:“师兄和师姐真是一对金童玉女。”
走出这条樱花大道,出了扶光殿,薛蝉衣在一处偏僻山峰处止住了脚步,定定看着谢轻尘,说道:“仙尊到底是有何意,他当初收下我们时,是办了收徒仪式的,修仙界人人皆知我们二人是他亲传弟子。”
谢轻尘无奈:“你何必在乎这些虚名,更何况,仙尊并未言明要收小师妹为亲传弟子。”
“仙尊把那孤女带在自已身边照看,看护的跟鱼眼珠子似的,宝贝着呢。”
薛蝉衣冷笑,“你当我眼瞎啊,我知道仙尊素来是瞧不上我的,今日甚至还要亲自验明我的灵根,不就是不够信任我吗。”
越是被人瞧不起,薛蝉衣就越要做出点成就出来。
她大好的心情被搅成一团酸水,心里泛着微微的酸涩,脱口而出道:“那孤女长的很漂亮,与你倒也般配,你去陪她吧,我要去练剑了。”
谢轻尘的手从她腰间穿过,两只浑厚大掌一左一右钳住她的细腰,叫她动弹不得。
吐息洒在她颈子处。
“你心里肯定是在想,孤女配野种,天生一对,是不是?”
她绝对没有这么想!
可是一开口却又是另一番说辞:“是呀,全家死光光的孤女,配你这个出身下贱的小野种,难道不是绝配吗?”
腰间的手很明显的收紧了,谢轻尘脸色阴沉,垂下眼眸看她。
“薛蝉衣,当小野种的未婚妻是什么感觉呢?”
薛蝉衣正欲开口唾骂他几句,他却低头咬住了唇瓣,咒骂的话被堵在嗓子眼里出不来。
然后又感觉腰间的一只手游移到腹部。
“以后这里还会孕育小野种的孩子,你又会是什么感觉?”
薛蝉衣最忌讳听到孩子这两个字!
这牵扯到了她最大的秘密!
她想也不想,用力推开谢轻尘,抬手甩下一巴掌。
“小野种你倒是想的美!想叫我给你生孩子,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接着又凶狠说道:“你在我面前还装什么呢,我知道你当初和我定下婚约是迫不得已。”
“从前我是废灵根,不得不仰仗你几分,如今我已迈入天才之列,未来可期。”
“我这便飞鹤传信给娘亲,叫她去云洲谢家退亲!”
退亲之言其实是气话。
薛谢两家皆为修仙世家,她与谢轻尘的婚约,是两家势力的结盟,岂能被她轻易毁掉。
她之所以这么说,有自已的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