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蝉衣并不知道自已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乔灵郎的视线。
她也不知道玄清宗里的二师兄一直默默的藏在角落里窥探她。
因为被窥探的时日太久,才让她细微的神情变化都能被偷窥者捕捉到。
其实薛蝉衣的神情小动作都藏的很好,或者说她压根可以做到喜怒不形于色。
她出身尊贵,母亲虽然疼爱她,但素来对她的言谈举止要求甚高,甚至时常打她手心,让她练习某一角度的微笑,和各种俯身弯腰摸发的动作。
她的一颦一笑自小便在母亲严苛管教下形成了天然的反应。
她甚至还口含一种红果的汁水练习吐血的姿态和神情。
母亲总是格外关注她的脸和秀发,唇角永远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蝉衣,阿娘只要求你将来长的比阿娘美就可以了。”
薛蝉衣在母亲这般精细的护养之下,对自已的一言一行都可以做到严格把控。
她永远只会把最美的一面展现给别人看。
就算是满肚子坏水,就算是她在做坏事,也能做到气度清华,举止文雅。
是的,内里满腹算计,头脑空空的蠢笨恶女,在外人眼里,实则是个冷艳高贵的天山雪女,与谢轻尘那冰雪似的骄子站在一起,并不违和。
她把神雷符隐藏于掌心,从容不迫的把须弥戒递给乔灵郎。
乔灵郎接过戒指,目光痴迷的掠过她故作淡然的面庞。
她好会装模作样啊。
她最擅长摆出一副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霜美人模样。
可是乔灵郎知道她暗地里会偷偷破防偷偷跳脚偷偷流泪。
“今日我又煮了小半锅药膳,味道很苦,你要不要吃?”乔灵郎把须弥戒锁起来,开始关心他们两人的造人计划。
这几日,双方都被这药膳折腾的难受。
“吃,当然要吃!”薛蝉衣曲起掌心,担心掌心的汗会浸湿神雷符,想快点把乔灵郎支走,“去给我端一碗来。”
乔灵郎走后,薛蝉衣就把神雷符藏在了枕头下。
药膳很苦,她抱着赴死的决心,才能忍受这种苦味。
一碗药膳吃完,半条命都快丢了。
嘴里被乔灵郎塞了一颗酸甜的话梅,苦味慢慢变淡。
乔灵郎以为薛蝉衣会大闹一阵子,每次吃完药膳,她都要发一通脾气,可是这次,她只是静静的缩在角落里,手里拿着一卷书,不知道在想什么,神游四海之外了。
乔灵郎有点不习惯她的安静和沉默,视线掠过枕头下方,勾起唇角笑了笑。
这蠢货不会以为拿到了害人的玩意就能杀死他吧。
“我去牛叔家里借一把铲刀,去山里给你挖笋子吃。”乔灵郎不挑破她的计划,转身出门。
在他走后许久,薛蝉衣确认无人了,这才掀开枕头,拿出那张神雷符左看右看。
她内心深处左右摇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