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陆虞翻身,就算她暂时失宠于太子,有朝一日,她总能凭借往日的情分一点一点逆势重来。
伤心才涌上心头,她突然一顿——
许灼华提这个做什么?
陆宛宁警戒地看向她。
可转念一想,她如今已经惨无可惨了,若是许灼华再敢下手,倒正好衬了她的意。
她不好过,更不愿看着许灼华得意。
就算她被禁足,还有太后呢,也一定会替她想办法,救她出困境。
许灼华眼波流转,一双明眸落在许灼华脸上。
她又岂会让陆宛宁还有后路可惦念。
“陆侧妃还想着太后会出手相助吗?只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东宫很快就要进新人,既然太后一心想让陆家人占个位份,我顺水推舟给个人情也不是不可以。”
这句话如同一巴掌扇在陆宛宁脸上,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
她坚持了整整五年的事情,以这样惨痛的代价落下帷幕,在许灼华口中,不过是一句轻飘飘的“人情”。
“你,”眼底泪光闪动,陆宛宁抬手指向许灼华,“你对殿下,当真一分真心都没有吗?”
但凡有一分真心,许灼华都不会面不改色说出这句话来。
就算她和祁赫苍离了心,可她对祁赫苍,也是付出过全部真心,全身心爱过他的。
她明白爱一个人的感觉,只想占有,只想独有,一如她和祁赫苍相守的那几年。
许灼华踱步走到她身边,在她耳边低语,“傻瓜,爱别人做什么,只有自已才值得被爱。”
看吧,因爱而生恨,因爱而生怖,所以缚手缚脚,瞻前顾后,以致良机尽误。
陆宛宁最后的尊严被撕碎,怀疑和茫然仿佛一张大网,将她严严实实笼罩起来,挣扎不得。
她跌坐在地,眼神空洞望向门外。
院中有两棵茂密的合欢树,枝条伸展交错,翠绿的树叶交缠依偎,在微风吹拂下仿佛呢喃私语,好不快活。
眼前的一切,难道都是假象吗?
如果真心只能换来万劫不复,她又何苦非要守着这份执念。
望着陆宛宁踉跄离去的身影,许灼华微抬唇角。
陆宛宁还是太单纯了,她心里装着爱,注定做不出惊天动地之事。
也注定,只要她在一日,太子就会想起她的好,想起她对自已的爱,就有旧情复燃的可能。
许灼华原以为太子经此一事,会彻底厌弃她。
可也只是让她回东宫,换了一处偏僻的院落,却连位份都未狠得下心动她。
十几年的情分,果然很重。
“如兰,”许灼华低声吩咐,“去回了徐太医的话,陆侧妃有孕的事,就当做不知情,也别告诉任何人。”
如兰低语道:“徐太医还说,陆侧妃伤了根本,这次怀孕全靠用了狠药,若非精心养护,腹中胎儿未必能顺利产下。”
“那不是正好吗,这般失魂落魄回到东宫,等她发现自已有孕,也来不及养护了吧。”
“要不要奴婢交代下去,反正也是保不住的,免得夜长梦多。”
许灼华笑着瞥她一眼,“如兰,上天有好生之德,这种事就留给别人动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