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浒已经起身,用力拉住我的衣袖,拉着我往回走。
我不免,再次回头,看向马背上的他。
他望着我,淡声说着:“皇姐,我没事。”
我知道,他这话,是说给我听,只说给我听。
泪水。盈满了眼眶。
是啊,一定会没事的。
他用我的命换沅贞皇后的命,可他是我的先生,我安能让他出事啊?夏侯子衿可以理解我的,他会放过他……
跟上廖浒的脚步,小跑起来。我们,没有回军营,而是择了一旁的小道,闪身进去。很快,即便回头,也瞧不见苏暮寒了。
我边跑边哭着,好像什么东西被硬生生地缺失了一块。
二人跑了好久好久,我凭着记忆,避开南诏部署在外围的所有暗哨,一步,都不能错。否则,苏暮寒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白费。
也不知跑了多久,才扶着一旁的树干大口喘着气。
突然,小腹一阵绞痛,我忍不住叫出声来。
廖浒的脸色一变,忙上前扶住我的身子,银针飞快地在我的手背扎下去。
片刻,才感觉好一些。手,落在小腹上,急着问他:“我的孩子没事吧?”
他点了头,开口道:“没关系,接下来的路,不能赶得太急了。”
闻言,才长长舒了口气,没事就好。方才来的路,若是不快些通过,便会被发现,廖浒也是碍于这一层原因,所以在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交待我此事。
苏暮寒把廖浒留给我,这是我用什么都求不来的。
咬着牙站直了身子,我必须快点赶去天朝军营。苏暮寒说,大宣也已经加入进来了,南诏此战必败。我不能让他死,决不!
树杈划破了衣服,划破了皮肤,可我不能停下来。
廖浒在我的身后紧紧地跟着,我已经听得出他急促的喘息声,回头看看他,他毕竟年纪大了,不像我,还年轻。略微放慢了步子,他马上意识到了,摇头道:“没关系,跟得上。”
往前走着,想着快点快点再快点,却又不敢走得过快。只因廖浒说过,后面的路,不能走得过快了。我的孩子,我要保住他。
走出这一片山坳,便可以闻到自右面传来的尘埃的味道。我知道,那是千军万马踏起的尘土,随风才会飘来这里。可我,只需闻到,便可知道这一战,南皇已经倾注所有的兵力了。他们会在前方屯兵,做一切部署准备。真正开战,还不会很快。
他以为天朝的江山他势在必得,可他却算不到,大宣有了出兵的理由,正在他的身后,虎视眈眈。
苏暮寒说过的,天朝是先帝的基业,他不会,让南诏的人染指。
如果可以,我真想亲手,让南皇败军!
咬着唇,可,现在我若是上去,对敌的,又将是苏暮寒。心头钝痛,这一世,我与他在一起,也唯有寺庙的那三年,算是平静。
走了很久,终于隐约瞧见前面的营帐。
心中一喜,终于到了!
与廖浒对视一眼,二人加快了步子上前去。快要接近的时候,又猛地收住了步子,廖浒吃了一惊,看我道:“姑娘为何停下?”
我摇头道:“如此上前,他们不会放我进去。”弄不好,还会如上次一样,被当作探子抓进去。大战在即,夏侯子衿是没有时间再去审问探子了,即便会,他也不会去,去的,必然是姚行年。所以,我不能冒这样的险。
我可以等着,在这里等着夏侯子衿出来。
廖浒也不说话,二人躲在树丛中等着。
大宣出兵,宣皇必然会派人通知夏侯子衿,那么,大宣的人还没动,夏侯子衿不会那么快动的。他们要等,等南诏的人部署好了一切,或者说,等他们选定了位置,天朝和大宣才好——围剿。
想起“围剿”二字,心头不免一颤。
苏暮寒,还在那里啊!
这时,远远地看见从军营里走过几人,前面的人,是姚行年!我吃了一惊,目光随即往后看去,夏侯子衿!真的是夏侯子衿!
我欣喜地站起来,欲要出去,突然听得身后一阵响动。我尚未反应过来,有一只手伸过来,狠狠地揪住我的衣服,我收势不住,被直直地甩了出去。
严严实实地摔在地上,我闷哼一声,下意识地捂住小腹。还好,我的孩子没事。
身上的盒子被甩了出来,我本能地伸手欲捡,却感觉眼前一阵白光乍现,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