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都是?从外?祖父和舅舅嘴里听来皇帝有多暴戾残忍,并没有太强烈的感受,今日亲眼所见,才?真切的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这种君王,根本不值得大周朝的忠臣良将为他效命!
皇帝捏住蔚姝的手腕,手指在她莹润的肌肤上贪婪的抚摸:“不知没事?,朕现在告诉你也?不迟。”
手腕上的触感就像是?被毒蛇触碰过一样,滑腻又恶心,看着眼底充满欲色的皇帝,蔚姝想要抽回自?己的手,逃离这里,外?面忽的传来郑察的声音:“陛下,静萱宫的桃青过来了,说丽妃娘娘动了胎气,太医说有小产征兆,丽妃娘娘让陛下过去一趟。”
皇帝眉头紧紧拧起,没有犹豫的松开蔚姝的手,走?出殿门冲郑察说了一句:“去静萱宫!”
空荡荡的大殿只剩下蔚姝与一具死尸。
外?面的脚步声逐渐远去,蔚姝一直紧绷的呼吸一下子放松,开始劫后余生的大喘气,她捂住胸口,抬眼又与女人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对上,吓得往后退了几步,直到后背撞在门框上才?停下。
活生生的一条人命眨眼间就死了。
昏君!
暴君!
他根本不配为大周朝的君王!
蔚姝踉跄的走?出大殿,脸色苍白,神?情恍惚,可见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她抬头望天,光线刺的眼睛干涩难受,殿外?没有刺鼻的药味,没有死人残留的怨气。
“小姐。”
熟悉的声音传来。
蔚姝恍惚垂眸,看到云芝从长阶下小跑着上来,直到人到跟前了她才?回过神?来,讷讷出声:“你、你怎么入宫了?”
她入宫前,宫里的人将云芝拦在外?面,不让她进,怎地这会竟出现在长明?宫跟前了?
“宫里头派人让奴婢进来接小姐出宫的,奴婢也?没问那人是?谁,只想着快些见到小姐。”云芝上前搀扶蔚姝,这才?发现她在发抖,她惊讶抬头,心里忍不住一梗:“小姐,奴婢搀着你走?。”
长明?宫外?没有皇帝与郑察的身影,就只剩下把守的禁卫军。
蔚姝顺着长阶往下走?,双腿打颤,若不是?有云芝扶着,怕是?能软的坐在地上,她始终觉得后背渗凉,就好像女人的那双眼睛一直如影随形的跟着她。
再有二十日就要入宫了。
她该怎么办?
想到日后要委身于?这种皇帝,她就觉得浑身都像是?在肮脏的淤泥里滚过一样,恶心,抗拒,可若是?不委身于?他,她又如何在宫中立足?如何找谢狗为杨家报仇?
蔚姝回到尚书府,昏昏沉沉的躺在榻上。
到了晚上,云芝发现她又病了。
宋大夫来看过一次,说她是?受了惊吓,邪火入体,开几副安神?药慢慢养。
暮色渐深。
支摘窗半开,凉风徐徐吹入。
屋内烛火灼灼,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味。
床榻上,蔚姝猛地睁开双眼,脸颊上布满汗渍,失神?的望着上方的帷幔,好一会才?回笼意识。
她又做噩梦了。
梦中的长明?宫被血染得鲜红,殿中横倒着数不清的女人尸体,每个人都死不瞑目的瞪着双眼,耳边不断充斥着皇帝□□的声音与女人惨绝人寰的叫声。
一声接一声,尖利又刺耳。
她想逃,却无处可逃。
无论是?现实与梦中,她都是?被困在囚笼里的人,挣脱不了身上的束缚。
蔚姝蜷缩起来,双手使劲揪着胸口的衣襟,无助的低声哭泣。
“叩叩”
寂静的夜里,叩门声突兀响起。
蔚姝的陡地止住哭声,伸手擦去眼泪,对屋外?的人道:“云芝,你下去歇息吧,我这不用你侍候。”
娇软的嗓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听起来孤独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