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李恒手下俱是誓死跟随他的旧部,这些旧部又皆是骁勇忠心之辈,不是梁帝跟前那些谄媚之人可比的。
在江轲来之前,他已率众攻占了大梁东境部分城镇,曾经令周边九夷八蛮朝奉的上国,在内忧外患之下已然摇坠。
……
梁国朝廷……
堂下百官侍立,阔大的殿宇安静得针落可闻,文武百官个个屏声敛气,甚至有的官员的身体在朝服下微微颤抖。
金座之上端坐一人,那人年纪不大,二十来岁模样,高鼻,唇形有些圆钝,乍一看,老实,可他的一双眼却射出刻薄的锐气,叫人看了不安。
这人便是梁帝,李旭,亦是从前的三皇子。
只见他稍稍清了清嗓,立于堂下的朝臣们心里一紧,连同周边的空气亦是紧皱。
接着,梁帝空冷的声音往下压来。
“王大人,东有叛贼李恒,西有外寇呼延吉,你说说看该当如何?”
那名王姓大人,见皇帝叫自己,浑身一颤,一时间竟忘记出列。
也就是这错漏的一瞬,皇帝大喝一声:“藐视朝堂,来人,拖下去,斩了。”
话音落,殿外进来军卫,将那位王姓大人拖了下去,在被拖下去时,那位王大人吭都不敢吭一声,只因曾有官员被斩前讨饶,结果直接祸及满门,打那之后再无人敢鸣冤叫屈。
“赵大人,你可有妙策?”皇帝继续发问。
他每抛出一个问题,就像一把锋利的大铡刀,不知会有多少官员死于刀下。
那赵大人出列后,道不出一个字,最后不知是受惊过度还是怎的,直接瘫坐在地。
李旭眼皮往下一压,抬起手,懒懒地往外摆了摆,军卫再次入到殿中,又一位朝臣被拖了出去。
朝臣们一动不敢动,哪怕这个时候的梁国已入深秋,众人背后的朝服却湿汗一片,额上滚落的汗珠流到眼角,不敢拭去,生怕一个细小的动作叫上首之人注意到自己。
此时,听得一个细亮的声音说道:“禀陛下,臣有一策。”
众人侧目,心里跟着一松,松怔后随之而来的是讥嘲。
这人姓孙,叫孙源,先是在别人府上做门客,后被地方官员举荐,得以入仕,一步一步走入朝堂。
展眼看去,无论是梁国还是周边他国,皆有“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一说。
篷户子弟无权贵举荐,仅凭真才实学想要入仕几无可能,偏这个孙源是个例外,用一句话形容这人,正是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
此人家中并不粗富,却生得一张惯会溜须拍马的嘴,在皇帝面前谄媚奉承之能事,偏皇帝吃他这一套,恁是叫他在庙堂之上有了一席之地。
所谓,马屁精坐轿子——抬的人也是糊涂虫,这孙源发迹后反过来把当初荐举他的那个地方官员给一纸弹劾了,使其丢了官位。
“孙大人有何妙策,说来。”李旭说道。
孙源双手环胸,躬身道:“东、西两境势危,不如将其中一方暂先化敌为友,李恒虽说叛了朝廷,可说到底仍是我梁人,只需遣一人前去游说,使他同朝廷共同对付夷越,待将夷越军击退后,再想办法对付李恒,便可逐一击破。”
李旭一听,面上阴沉顿散,觉着此计甚好,转而又道:“只是此等重任,哪位爱卿愿前往?”
碰上这么个杀人不眨眼的君王,谁人敢领命?就在众人踌躇不语之时,孙源向上自荐,愿去大梁东境,游说李恒共同对付夷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