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似有所觉,沉沉的醉意中捉住那手,眼似睁非睁地看了过来,掌心稍稍带出力道,将那手摁在胸口。
“阿姐,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男人喃喃道。
江念不语,就那么任他抓着她的手。
他将她的手抓得更紧了:“你真的不要我了……”
隔了一会儿,他撑起半边身子,艰难地坐起,盘起双腿,微垂着头,把玩她柔白的指,“让我再住些时候罢。”
江念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是淡淡地“嗯”
了一声。
这一刻她真实悟得,人和人不论前缘再深厚,终有一天会走散,这世间有太多事情,不好说,不可说,她知道他有他的不得已,而她呢,向来是个私心很重的人,做不出太大的牺牲。
做不了那内助之贤,亦无法助夫成德。
她深知这是一条多么艰难的路途,一旦踏上,那路上的艰辛和无奈只有自己品味。
在可以多妻的夷越,她在呼延吉身边连一个妻的位次都不是,她梁人的身份仅仅只能是奴妻。
他需要强有力的支撑,而她呢,早已是个无家之人,什么都没有,她助不了他,不仅助不了他,还需他分出精神看护她,说直白一点,她就是一个累赘的包袱。
女人低下头,将毛巾在水里浸透,摆了一摆,再提起拧干,耳边的缕发随着动作落下,一头乌发绾在脑后,露出一块柔腻的粉颈。
呼延吉很想在那里吻一吻,终是忍住,只是抬起手,在她头上抚了抚。
江念手上的动作一顿,扭过身,将拧得半干半湿的毛巾递到他手里:“擦一擦脸。”
男人接过毛巾,仰头歪倒在床上,也不褪靴,把毛巾往面上一盖,不言不语,有些无赖的调性。
江念只好从他面上拿起毛巾,胡乱在他脸上擦了两下,刚要转身,却被他的力道带倒。
也就是一瞬的事,人已被呼延吉揽在了怀里。
“你松开。”
江念挣扎道。
“不放。”
呼延吉埋首于女人颈窝间,闷声道。
他没想到她真能狠心丢下他。
“呼延吉!
我可恼了。”
江念说道。
“恼也不放。”
多久没听她这样直呼自己了。
江念哪挣得过他的环锢,气得握拳往他身上捶打,然而,下一刻又是一怔,衣摆在挣推中被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