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台上的每一层都有两个赛场伙计,一个端举托盘,一个手拿册子记账。
当伙计走到江念这一桌时,问江念押注哪个队,江念和阿史苓招来自己的丫鬟,问她们要了银子。
阿史苓看向江念,看她押多少,她总不能高过王妃,需得低她一筹。
江念掂了掂荷包,这里面有十两碎银,不多,另有几粒金豆子,她以前见识别人玩过“关扑”,也就是押注,清楚一些门道,遂问向伙计:“这是一扑一,还是一扑二?”
此话一出,阿多图多看一眼江念,心道,真是小瞧他们这位王妃,还知道一扑一,一扑二。
所谓一扑一,一扑二,说直白一点,就是一赔一,一赔二。
一扑一,押注双方各出相等赌资,如各出一贯钱,胜者全取即“一赔一”,一扑二,则是一方认为己方胜算较低,可提出“若胜,则对方赔双倍”,如甲押一贯,乙需押两贯,甲胜则得两贯,乙胜则得一贯。
赛场伙计说道:“一扑二。”
这样说来,朱雀胜了赢一份,赢面大,从场中众人的反应来看,就是稳赢的局面,若青龙胜了,便赢双倍,利钱虽高,但赢面低,大多数人不会选择押注青龙。
江念掏出十两银子,在手里拨了拨,分成两份,一份四两,一份六两,心中暗暗盘算。
四两押注青龙队,六两押注朱雀队。
朱雀队胜算更大,那么她将六两银子押注朱雀队,赔率为一比一,赢,刚净赚六两,输则亏六两。
青龙队赢面小,另外四两她投青龙队,赔率为一比二,赢,净赚两倍,也就是八两,输,则亏四两。
是以,两边同时押注,若朱雀队赢,她净赚押朱雀队的六两,输掉押青龙队的四两,最后赢二两银子。
若青龙队赢,她净赚押青龙队的八两,输掉押朱雀队的六两,最后仍赢二两银子。
也就是说,无论哪队胜负,她都稳赚二两银子。
不错,不错,这个买卖好,江念笑弯了眼,她不在意这点子钱,就是喜欢赢的感觉。
于是六两押注朱雀,四两押注青龙。
那赛场伙计怔了怔,笑说道:“目前场中只有这位贵人投了青龙队。”
江念笑而不语。
阿史苓掏出八两银子,全押朱雀队,阿多图跟着江念,押了朱雀队六两,青龙队四两。
伙计收下钱资,做了记录,去往下一桌。
过了一会儿,闻得一阵通天鼓响,台上彻底安静下来,青红两队人员摆好阵仗,又听得监赛人“锵——”地敲响金锣,比赛正式开始。
那皮革制成的蹴鞠在两队人员脚下快速滚动,仿佛活了过来,穿梭于人群。
看得出来,朱雀队员都在极力配合把球传给那名叫苏和的男子,苏和得到球后,开始速攻,球像生在他的脚下一般,不论他怎么跑动,那球始终不偏不离地跟着他,距对方门框有一定距离时,一脚射出,守门之人飞扑过去,却连球的边角都没摸到。
看台上的人们先是一静,接着大声喝彩,如浪如潮。
朱雀队员之间相互拊掌以示鼓励,再观对面的青龙队,虽输了一球,却无丝毫颓丧,反而更加严阵以待。
监赛人将球抛向朱雀队,朱雀队员刚使了一招空中停球,球才落地,一个青影贴地闪来,一招滑斩,把球抢截了。
青龙队得到球后,开始急速强攻,根本不给朱雀队员回神,过人如同过桩,最后临门一脚,进了。
场上没了声音,没有静后的欢呼,只有无限延长的寂然。
唯有青龙队员相互抱头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