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听了黑娃的遭遇,冷见川手摩挲着下巴。
确实比较棘手,两头堵。
如果换做是我,那我自然不换,这种无用亲戚除拖累就是恶心,早甩早轻松。
但这是鹿三,一个长期受到封建礼统束缚的实在汉子。
并不是说他不好,而是在他的认知中,祖宗血脉论根深蒂固,想要说服他不顾亲戚脸面直接开撕,根本就不可能。
连尝试都不要尝试,不然事情没有解决,彼此的关系还会受到损害。
活了两世,冷见川不敢说完全洞悉人性,起码也是有点心得。
跟你不同认知的人,绝对,绝对不要用你的道理去说服对方。
你跟他的出身、生长环境、所受教育,所遇到的人,所遇到的事情。。。全都不同,凭什么要求对方顺着你的思路走,承认你的话是对的?
‘‘设身处地’都是蒙骗对方,想不费劲儿拉近跟对方距离的借口。
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感同身受’。
基于这个‘原则’,黑娃家这事,冷见川不方便提出办法。
他只能沉默地看着黑娃,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少上火一些,除此外,别无他法。
黑娃心里也明白,他大鹿三才是做出决定的决定因素,只有他做出正确决定才行。
“唉——”
心中忧愁无法解,黑娃叼着冷见川给他的甜秆儿,双手拢在脑后当枕头,缓缓躺下。
冷见川躺在他旁边,两人一言不发,就这么望着天,他们经常这样,丝毫不会觉得无聊和尴尬。
“对了。”
躺了五分钟后,冷见川开口问道:“你不是说有两件烦心事吗,刚刚是第一件,当有一件呢?”
“嗨呀。”
黑娃心里有些小感动,他都忘了,想不到冷见川还记得,说明他在认真听自已讲话。
“第二件。。。算了,我还是不讲了,讲出来有点矫情,也有点。。。那词是怎么说来着,忘恩负义?”
“行,那就不讲。”
冷见川看黑娃有些为难,也不追问,转过头去,闭目养神。
“罢了,憋得难受,我还是跟你说说吧。”
鲤鱼打挺坐起来,黑娃向冷见川倾诉:“前几天晚上,我大我娘以为我睡了,就在说想等我再大些,过些年,让我去嘉轩伯家当长工,我大出门熬活,要不就去给人打土坯。”
“所以。。。”
冷见川双手撑地坐起来,盯着黑娃,“你烦心的是不想去嘉轩伯家当长工,对吗?”
“你咋知道呢。”
黑娃眼睛里光芒闪动,晶晶亮亮。
“我猜的。”
冷见川自然不会说,我看过原著,知道你不喜欢白嘉轩。
“唉——”
一向不喜欢唉声叹气的黑娃,又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
“我知道,嘉轩伯对额家好,我爷爷之前就在白家当长工,跟白家相处的特别好,连一回失牙摆嘴的事情都没有。。。”
黑娃吐了嘴里嚼剩下的甜秆儿渣:“等到了我大和我,嘉轩伯对我们也好,每次灌麦子都多给我家,当初我大不让我上学,还是嘉轩伯替我拿钱,让我去上学,他对我和对我们家好着呢,我。。。”
冷见川看出黑娃的痛苦,他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听着。
“按理说,我不应该拒绝,我就应该去嘉轩伯家当长工,可是我就是不想,就是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