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锵便扬声对外面道:“红儿,你明早跟莫大人说一声,我明天后天休息两天。”又低声问宫新成,“饿吗?这儿吃得比较简单,我让他们下个汤面?再洗澡……”
“朕洗完躺上床,觉得应该赶来找你。面条不要了,你让他们端盆热水来,朕洗个脸。三儿,你给朕洗好不好,朕这会儿不想见别人。”
姜锵一笑点头,开门吩咐烧热水。然后回来替宫新成宽衣解带。宫新成摊着手,感觉特惬意。“三儿,人家小门小户的夫妻是不是这么过日子?”
姜锵也不懂,“按说,你半夜回来敲门,我先撩起烧火棍躲门后心惊胆战跟你对暗号……”
宫新成又大笑,“那要是朕番强头过来,会不会先挨一闷棍?”
“什么挨闷棍,关门放狗再闷棍,打趴下了,再点灯查看是谁。然后你还得忍痛替我烧火,我在灶头忙着给你烧水洗风尘。你会很脏,就站在厨房里洗,我帮你搓背,搓出好多老泥……”
“求娘娘闭嘴!”宫新成这洁癖听得毛骨悚然。
“哈哈哈。”姜锵奸计得售,开心地去开门,自己端了一盆热水进来,开始帮宫新成洗脸。宫新成坐那儿舒服得唧唧哼哼的,像个小孩子,姜锵绞毛巾的时候,他将脸埋在姜锵怀里,等水声没了,立刻自动化程度很高地扬起妖孽脸让姜锵擦。姜锵也耐心,坐他腿上慢吞吞地将耳朵背后,耳朵都细细擦遍,然后起身站到他身后替他擦上油脂,轻柔地帮他做个脸部按摩。
宫新成闭目靠着姜锵,只觉得幸福得飞飞的。于是得寸进尺,“三儿,要是朕挨了闷棍,你会不会替朕全身按摩啊?”
“大爷求放过。”
宫新成又笑,他今晚笑点很低。但好歹这大爷主动端脏水出去,倒是有疼媳妇的迹象,有进步。
莫丘因为皇帝亲临,战战兢兢地等候皇上召见训话。结果皇上这一天两夜呆在贵妃院子里就没出来一步,第三天一早天还没亮便嘴角挂着笑,悄悄走了,谁都没惊动。莫丘才知,皇上专程来找媳妇,没他们什么事。这样的皇上,有些怪。
宫新成怀着很禽兽的目的赶来,却表现得不是很禽兽,两人多是挤在贵妃榻上闲闲地聊天,一半是废话瞎扯,一半是说正经事,但说到正经事的时候也只是因为有情绪要抒发,而并非试图解决什么。要解决,两人自己有的是本事解决,没必要这会儿挤占宝贵时间。因此连红儿他们也没见到皇上几面,只除了端水送饭换床单什么的时候进来一下,做完就退出。
姜锵觉得这一天两夜过得十足真金的胸无大志,休息得浑身细胞都舒坦,以致宫新成离开后,她本以为要休息一天的,结果不用休息,精神焕发打鸡血一样地干活去了。
宫新成也是,风尘仆仆地赶回通天河的船上,精力充沛地听完汇报,拍板做出决定,对世荣实施斩首计划。这一次,务必将世荣这个不安定分子斩草除根。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2 章
天越发寒冷。但兵器司遍地炉火,倒是形成一个特殊的气候小环境,气温显得比周边稍高。而天日则是明显短了,下午似乎是中饭吃了没多久,天就暗了。当下的工匠们还是看天吃饭,天暗了便下工。官员们虽然房间里有蜡烛,但坚守着也没意思。因此姜锵办完事,上完课,估计也才傍晚六点,便回院子了。
经过正在建造的行宫,姜锵停下来看了会儿。行宫设计完全出自她的手笔,房子基本上是西式别墅的样子,功能区全照着姜锵过往的使用习惯来。墙面是方条石配原木内壁,窗户是小块玻璃拼花,这是无奈之下的选择,这边制造玻璃的技术水平只能达到这种小面积玻璃块,因此姜锵以为自己大概有些了解欧洲教堂拼花玻璃盛行的原因。地面则全是厚木板做的地板,踩上去连声音都不大会发出来。而屋子背后是一方巨大的木平台,平台面对一只人工挖出来的池子。虽然池子刚挖好,还没栽种莲花水草,可通天河以南这地方生命力旺盛,即使秋冬季节,也早有野水草蓬勃发芽,钻出水面了。姜锵在钟统领陪伴下亲自钻进未完工的房子里查看,站平台上心想,这儿以后天气好的时候可以做烤肉。
最令旁人看不懂的自然是浴室和厨房。而浴室里最令人费解的当然是以姜锵设计的白瓷马桶为首。马桶从瓷都烧制完成,与白瓷片一起运来时,一帮人都捧着份饭围着它研究。姜锵本来想解释的,可看到大家一边吃份饭一边抱着马桶看,就不忍心说真相了。但好歹,如今兵器司上下已无人质疑姜锵,她就是大神,就是权威,反正她弄出来的东西,大家以后只要等着瞧就是。
唯一与姜锵在现代社会别墅有最大不同的是两圈厚如城墙的烧砖围墙里面的机关。机关的设计原理与万箭阵一样,但这里发射的是锋利的薄铁片,杀伤力更大。只要发射,两圈围墙之间,从天空到地面的所有生命全部归零。这是姜锵为自己设计的保护。目前只能是人工轮班控制,她总有一天会设计成红外线自动感应。
姜锵在这座房子的设计上投入很多精力,尽量在现有技术水平上做出挑战性的极限设计。她现在手头也开始慢慢有钱,而且是大钱,她不怕花钱。她已经大手笔了几十年,不会到了古代就收敛成小媳妇。不知为何,她心里总有个预测,兵器司的行宫将会成为她未来逗留最久的家。皇宫,她既不喜欢,也可能……住不稳。
从内圈围墙出来,离外圈围墙还有好长一段距离,姜锵回头看一眼她还未完工的家,终于可以安心走开了。她对钟统领道:“你有什么事,说吧。两圈围墙之间现在没人。”
钟统领一愣,不由得摸摸自己的脸,她脸上表情有这么明显?她下意识地道:“微臣没事。”
姜锵“嗯”了一声,没再问。她太能克制,这功力有一甲子的修为。
钟统领在姜锵身后不禁鼓了鼓腮帮子,脸上有些懊恼。跟着再走几步,眼看已到两圈围墙的中心,再往下走就得走出外圈围墙,那么又将遍地是人了。钟统领终于忍不住,道:“娘娘请留步,微臣有一事不明,请教娘娘。”
看着钟统领纠结的脸色,姜锵一笑,“看来出大事了。说吧。这些话出了这围墙,我就忘记。”
钟统领又是一阵无语,这贵妃似乎全不把她过去的密折当回事。可问题是眼下的事件太重大,她不能不问,她身负许多人的重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