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阮宁听着,这话不离十了,又见阮母神色疲累,招过身边的白芍,让她去将刚才窦二同阮母的问答传达给那群庄丁。
&esp;&esp;片刻之后,那群人群情激奋地一个个过来,纷纷声讨起窦大来。窦大见大势已去,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也无可多说了。
&esp;&esp;这个倒台了,可毕竟还需要一个打理庄子的人。
&esp;&esp;阮母将在场之人打量了一遍,把窦二叫过来,“既然你大哥现在不当用了,你就来接管着吧。扬州城的那处宅子卖了,把银钱给村民分了,我阮家也不是黑心的,被骗了这么多年,就当补偿了。”
&esp;&esp;在场众人闻得此言,一个个感恩戴德,纷纷赞扬阮母人善心慈,活菩萨下凡。窦大在一旁满心苦涩,却也无可奈何,他的卖身契都在人家手里,能有什么办法呢?只是这日子,以后怕是不好过了……
&esp;&esp;他瞧了眼在场的人,有些已经对他冷眼相对了,不由身子一颤,生出寒意来。
&esp;&esp;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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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你可知我为何要点那窦二做庄头?”昏暗灯光前,一老一少泡着脚,阮母转头问身边的阮宁。
&esp;&esp;阮宁白嫩的小脚丫从水里出来,搭在盆沿上,歪着头道:“其一,他同您说话时,有理有据,条理清晰,又能从窦大的重重包围中冲出来见您,可见脑子也是个管用的。其二,他是跟这些庄丁一条线上的,既揪出了窦大欺骗庄丁的事,肯定会被庄丁认可,一方面笼络了人心容易办事,一方面为了维护自己的名声也不敢跟他哥哥那样为非作歹。其三——”
&esp;&esp;她眼神亮晶晶的,看得阮母一笑,“其三是什么,你说说。”
&esp;&esp;“其三,管理这么大的庄子可不是个容易的事,贪墨很正常,不贪才是怪事,就看贪的度在哪了,您这样干脆利落地点了人,没被窦大的事气昏了脑袋,可见您是个英明的领导者……”
&esp;&esp;“你真是……哎!”阮母被她逗得笑起来,白日里阴霾的情绪也消散了,“你说的很有几分道理,我一直想着你是个聪明的丫头,却没想到还是小瞧你了,如此我也放心将庄子铺子交给你了。”
&esp;&esp;“不过一时用用他倒还可以,时间久了未必不会出现什么问题。我瞧着你身边这几个丫头心思都是极好的,待过几年配了人,也可将其中一个派到这里来,如此富贵一场,也算是她的造化。”
&esp;&esp;阮宁点了点头,脚已经被擦干净了,于是拥衣上炕,和祖母一起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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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柳儿去玉笙居玩,恰巧碰见泽二爷,两人不知怎地……竟对上了眼儿。泽二爷将柳儿的帕子拿了回去,被二少奶奶发现了,上面绣着名字,她把柳儿叫过去一顿板子……打的血肉模糊,据说,据说去了半条命,让人抬家里去了,她家本就是卖女儿的,境况窘迫,不过几天柳儿就一命呜呼去了。姑娘,您看……”白芍小心斟酌了言语,眉头纠在一处,看着脸色不好的阮宁。
&esp;&esp;“柳儿死了,二嫂可有何动作?”
&esp;&esp;“不曾,倒是巧儿送了五两银子过去,记在咱们院里的账上。”
&esp;&esp;“这事儿做的不错,今后月钱给她加两百,从我这儿出。”阮宁放下茶盏,面色不豫,又问:“柳儿可有同二哥哥做下苟且之事?”
&esp;&esp;“听说还不曾……”
&esp;&esp;“二嫂子可有给我留过什么话?”
&esp;&esp;“……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