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沈梨初蹙眉,无意识地按住心口,纤长的睫毛不安地抖动着。
谢怀景慌忙揽过她,掌心贴上她微凉的额头,“姝姝?”
话音未落,沈梨初猛地推开他,伏在榻边剧烈干呕起来,单薄的脊背在微光中绷成一道脆弱的弧线。
“来人!”谢怀景赤足踏地,一把扯断床帐金铃的流苏。玄色中衣大敞,露出紧绷的胸膛,“传太医!立刻!”
宫殿外瞬间乱作一团!
而吕太医几乎是被人给架着拖进寝殿中的。他刚跪下,就听见龙纹靴踩在地砖上的闷响。
“吕太医还愣着做甚?”谢怀景的声音像淬了冰,“若诊不出病因——”
一旁沈梨初担心他又说出什么陪葬,虚弱地拽了拽谢怀景的衣袖,“陛下……莫要吓着吕太医了……”
谢怀景反手握住她发抖的指尖,眼底猩红一片,“你手这么凉,还要替他说话?”
吕太医战战兢兢隔着丝帕搭上她的手腕,忽然瞪大眼睛,“这、这是……”
“说!”
“滑脉如珠!恭喜陛下,娘娘有喜了!”
“喜脉?”谢怀景当即怔在原地,指节捏得发白。
随后只见他缓缓蹲下身,单膝抵在榻前,颤抖的掌心贴上沈梨初的小腹,“……当真?”
沈梨初也是一脸惊喜的望着他,她居然有了身孕。
吕太医连连叩首:“千真万确!娘娘已孕两月有余,只是昨夜……”
他欲言又止,最后硬着头皮道:“昨夜…险些动了胎气。”
谢怀景面色阴沉:“说清楚。”
吕太医冷汗涔涔,“这……娘娘胎象尚未稳固,需得……静养。”
他偷瞄了一眼谢怀景凌乱的衣襟,声音越来越小,“需得节制房事……”
沈梨初原本苍白的脸色瞬间染上薄红,指尖揪紧锦被,唇角却忍不住微微翘起。
谢怀景黑着脸,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朕知道了。”
“砰!”
谢怀景一拳砸在床柱上,雕龙红木应声裂开一道细纹。他真该死啊,居然没有早点发现。
沈梨初惊呼一声,却见他突然俯身将她给按在床榻上,甚至还将锦被往上拉了拉,“即刻起坤宁宫的所有宫人全部打起十二分注意来。”
然后扭头看向吕太医时,谢怀景杀人般的眼风扫来,“你,也是。从今日起住在偏殿,皇后若是少根头发——”
“老臣明白!明白!”吕太医忙不迭点头。
待吕太医退下后,沈梨初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陛下脸色好难看。”
谢怀景坐到榻边,指尖轻抚她尚且平坦的小腹,语气懊恼又无奈:“……朕不知你已有孕,若是知道昨夜断不会——”
“这不怪殿下的。”沈梨初握住他的手,眸中漾着温柔:“臣妾也是方才知晓。”
谢怀景沉默片刻,忽然俯身,在她唇上轻轻一吻,“从今日起,朕会好好护着你们母子。”
沈梨初挑眉,“那吕太医说的‘节制’……”
“……朕忍。”谢怀景咬牙切齿,却是将她搂得更紧。
沈梨初拗不过他,分明才是秋日她却要被谢怀景给裹成个雪团子,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
谢怀景正亲手喂她喝安胎药,却见她闹别扭似的偏头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