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是手指甲刮木板的声音。
守夜的孝子们吓得往外跑,胖子抄起桃木剑就要往棺材上劈。
"
滚出去!
"
我一脚踹翻香案,“惊了尸,全村陪葬!
"
等灵堂只剩我一个人,棺材里的动静反而停了,我掀开棺盖,女人的右手不知什么时候抓住了嫁衣前襟,指节发白。
“冤有头债有主。
"
我用朱砂笔点在她眉心,“我给你画条路。
"
毛笔落在棺板上那刻,整个灵堂的蜡烛突然绿了。
"
凤凰涅槃"
不是寻常图案。
要先用金粉勾出凤凰轮廓,再用尸油点眼,画翅膀时得逆着纹路,代表浴火重生,最后一笔必须一气呵成,从凤头画到凤尾,不能断,断了,魂就散了。
我画到第三根尾羽时,女人的尸体突然坐了起来。
没有诈尸的僵硬感,像是被人扶着肩膀慢慢推起,盖脸纸飘落,她咧着撕裂的嘴冲我笑,血顺着下巴滴在嫁衣上。
笔没停。
"
躺回去。
"
我蘸了把黑狗血,“还没轮到你。
"
尸体真的躺回去了,但眼睛还睁着。
凌晨三点,我画完最后一笔,凤凰的眼睛用的是镜子碎片,这样能照见冤魂生前的路,刚放下笔,镜子里的凤凰突然流下一行血泪。
门外传来惨叫。
胖子死了。
死在宅子后院的枯井里,脖子上缠着嫁衣上的金线,勒进肉里足半寸深,诡异的是,他脸上带着笑,双手还保持着系领带的动作。
村里老人说,这是"
鬼梳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