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听到文院首并没有给到林秀甲等以上的评价,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孙无忌也没再说什么,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到了唯一没有发言的司马居身上,司马居真的像是个垂暮老人,直到现在一直沉默不语。
此时其终于开口,但只说出了两个字,道:“乙下。”
“老司马,你。。。。。。”孙无忌闻言,便要跳起来质问,但却是被商青柏一手按住了胳膊。
“无忌兄,诗文一道本就是各有见解,总不能是一家之言不是?”史学大儒司马居看向他,悠然道。
商青柏冲着孙无忌摇了摇头,孙无忌冷哼一声,便不再搭理对方。
此事到了这里,也算是有了定论,苏胤最终在林秀的诗文旁写下‘甲下’的评价。
苏胤对此结果还是满意的,甲下,虽然也是甲等,但在已经出了四五份甲等诗文的情况下,在诗文方面林秀这成绩也只能算是中上等。
高台上的一番对弈,作为主角的林秀并不知情,但好像也漠不关心,此时已开始作答第二题,论。
此论,分法、兵两论。
法,为法律。
兵,为兵法。
两者皆可双解,法律,言法也言律,法侧重的是刑,刑更多的是强调刑杀惩戒,而律则更多的时候用明确的条文来规范百姓的行为,先秦时期重法,盛汉之后重律,而到了武朝则两者并重,相辅而行。
兵法也是如此,兵讲的是士兵本身,包括装备、辎重、兵种,而法,则讲的是战术用兵,御之如臂使。
林秀在下笔之前,也思虑良多,法律二字他熟读历朝律法书籍,不止本朝,各朝各代的皆烂熟于心。
但林秀心中清楚,自己如果在法律二字上下功夫,可能会更得心应手,但对于自己这个誓要顺袭军侯之位,掌握镇北军帅印的人,如果遇兵而不谈,那就算得了好成绩,也不会得到更多的认可,最起码在统军府中便落了下乘。
甚至,如果被有心之人将此事传到镇北军,那可能也会让镇北军中,对他这个未来有可能出现的统帅,失望。
而话又说回来,对于兵法,林秀虽然也熟读兵书,知晓兵法之道,但却无丝毫军伍经验,就算写的再如何,也不过是纸上谈兵,很难入木三分。
特别是林秀在此时想到了一个人,其抬头望向那元武侯之子,元稹。
元稹本就出自镇北军,其父元武侯更是目前在镇北军中呼声最高的人物,这元稹如果说是要针对自己,那肯定会在这上面下功夫。
所以,林秀在深思熟虑之后,便在纸上写下了,言:如何以法言兵。
以法言兵,国有国法,家有家法,那军伍之中,当然也有军法,军法下以严苛兵士的行为,上以制约将领的权利,只有军法严明,才能保证军队能令行禁止,法出如山。
就在林秀正将心中所想付之于笔尖纸上时,场上所有学子也在苦思冥想,奋笔疾书,其中有三人写的速度极快,状态也最为松弛。
一个是那粗犷壮硕少年叶莽,其诗写的极差,但兵法却似乎对他来说容易很多,不过这也不奇怪,秦阳郡叶家家主叶无涯,是朝廷有名的老将,叶家作为武将世家,对家中子孙的兵法素养是要求极高的。
叶莽用粗大无比的手掌持笔,在纸上写下几个有些丑陋的字迹,言:重甲骑兵如何破城。
第二个是临安郡主方沐儿,方沐儿与叶莽有相同之处,都算是出身武将世家,相对于叶莽的爷爷叶无涯,方沐儿的爷爷方平安,更是武朝唯一一名异姓王,是仅用不到十万人马,就收复了万里山川的传奇性统帅。
那方沐儿身为其唯一的后人,兵论之道,写的当然便是,言:骑兵重甲如何山地战。
第三位,当然便是那白衣少年,元武侯之子元稹。
元稹在书写之前,还曾回头看过林秀一眼,那一眼中包含颇多,有不屑,有轻蔑,还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情绪隐藏其中。
元稹十二岁时便进入了军伍之中,一开始年龄不够,便跟着自己父亲的副将做记录官,后来成为传令兵,但一直没有机会正式踏入战场。
直到有一次,自己因为一道命令进入了一座军帐,在那军帐之中其见到了一位身披甲胄的中年将领,当时那中年正在研究一块沙盘,其在一旁默默等待,后来忍不住出言建议了一句。
中年最终竟意想不到的采纳了他的建议,而自那以后,镇北军中便多了一支轻甲骑兵,人数不多,只有千人,而那千骑的将领便是元稹。
元稹挥笔疾书,下笔入神,上言:千骑轻甲闪电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