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起来吧。”
姜翡试着动了动,根本没使力又跪了下去。
“还不快扶小姐起来?”姚氏说完就甩袖回了房中。
丫鬟把姜翡扶进屋坐下,姜成琅脸上还挂着眼泪,愤恨地看着她。
“今日你去了何处?”姚氏问。
姜翡倚着椅子扶手。
不是她装柔弱,是真疼,跪着的时候还没疼得这么夸张,现在腿回了血,从脚趾头一直疼到膝盖。
姚氏见她不作声,火气又蹭一下上来了,“让你说话,是哑巴了?”
“母亲真要我说吗?”
姚氏刚要开口,想起之前在院子里姜如翡不准备说,硬是被她逼着说出那番难听的话来,就有些不敢问了。
姜翡却不顺着她,说:“既然母亲真的想听,我也不瞒着您了,府上的下人都是看主子脸色行事,习惯了捧高踩低,我不受宠,下人们自然不把我放在眼里,在母亲这里阳奉阴违,吃穿用度都被克扣。”
姚氏:“……”
我没说我真的想听啊。
姜翡歇了口气继续说:“我没办法,才想到了去当些首饰勉强度日,否则这府上的日子就真是没法过了。今日这事既然已经捅到了母亲这里,想必以后他们也没胆子再克扣我的用度。”
姚氏:“……”
不是丫鬟啊,是我,是我!
你这样说,让我以后还怎么继续克扣?
姚氏悔到了嗓子眼,好像只要一问姜如翡怎么回事就绝对没好事。
姜府小姐沦落到当首饰度日,要是传出去,她这个做主母的往后不好做人倒是其次,关键是要是让人以为姜家式微,那才是大事。
“咳咳。”姚氏清了清嗓子,端起茶喝了一口,缓和了语气,“此事你怎么不早和我说?府上事杂,人又多,保不齐有人在中间捞油水,此事我回头细查,你不要对外声张,以免打草惊蛇。”
姜翡当然知道不是下人捞油水,姚氏管家严厉,要不是她授意,根本没人敢这么做。
见她默不作声,姚氏勉强挤出一丝慈爱的笑容,“你这孩子,受了委屈也不知道说,倒显得我这个做母亲的不够体贴了。”
姜翡垂眸,语气温顺,“女儿不敢给母亲添麻烦,只是今日实在撑不住了,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姚氏心里暗恨,但面上还得装出一副心疼的样子,“你这傻孩子,以后有什么就直接说,何必去当首饰?传出去像什么话?”
“真的吗?”姜翡摆出星星眼。
看到姜如翡好像不准备跟她客气的样子,姚氏就有些后悔了。
自已说出口的话,含着泪也要应下。
“嗯……是。”
目的已经达成,姜翡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多谢母亲。”
姜成琅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见母亲对姜翡态度突然变好,顿时不乐意了,“母亲!她刚才还害我摔跤!”
“咳咳。”姚氏继续说:“但我身为主母,自当赏罚分明,你今日出门虽事出有因,罚也不能免,罚跪只是小惩大戒,回去之后罚抄十遍《女诫》。”
姚氏说完长舒一口气,姜如翡让她吃瘪,罚了姜如翡心里就舒坦多了。
可心里也纳闷,好像从姜如琳带着她去捉奸那日开始,姜如翡就好像换了个人,难道是开了窍了?
“那你回去吧。”
“是。”
姜翡把手递给丫鬟,依靠着她们站起来,走出几步,她回过头,“母亲,还有一事方才忘了说了。”
姚氏刚松下来的神经顿时紧绷起来,背脊不由得挺直,“还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