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
此言一出,厅中的众人下巴吧嗒一声掉下来,更有甚者,直接从椅子上滑落在地,无不惊异地看向坐上,心里浮起一个念头:难道传闻有误,南王的痴疾还没好,不然大冬天的竟然要去狩猎?哪儿来的猎物可狩,莫不是疯了?
为谁风雪立中霄9
为谁风雪立中霄 10
? 为谁风雪立中霄10。。。 众人之中,唯有会宾楼的楼主纪旭安然在坐,脸上甚至透出无比兴奋的神色:“小人最喜欢的就是狩猎了,难得王爷有如此雅兴,如若推辞,那就真是却之不恭了。”一面看了看坐下的同仁,道:“大家也不会辜负王爷的美意对不对?”
一句话让那些原本想要推辞的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里无不咒骂这个会宾楼的楼主,其实纪旭来到定北时日甚短,会宾楼开设以来,虽然很受欢迎,但是根基还不稳,还达不到能够加入定北商会的标准,昨夜商会开会之时,纪旭居然不请自来,说是想要通过商会结交南王,并愿意捐献银子,看在两千两银子的份上,钱满等人答应了他的要求。
“小人自当跟随王爷鞍前马后。”
“小人不甚荣幸。”
……
既然不能推辞,一时间附和的声音响起一片。
很快,他们明白了这位南王狩猎的用意,是真的狩猎,不过这次的猎物不是动物,而是人。
几个时辰后。
云连山脚下。
阴夜辰看着山上满处悠然自在游荡的羊,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本王的运气真是不错,居然能够遇上这么多的肥羊。”一面回头看了看钱满:“钱先生的牧场离这里很远,而且方才一路上听钱先生说今年钱家牧场损失惨重,仅剩下瘦骨嶙峋的羊,所以,这些羊定然不是钱先生的对不对?”
钱满早就一头的虚汗,当初就是为了避免南王视察他的牧场去,所以早在战争结束的时候,立刻把自家牧场的牛羊转移道云连山,这几日天气晴朗,积雪融化,所以给憋久的羊儿放放风,不曾想这个难忘竟然不动声色地把所有的事情都打探清楚了。
当下钱满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愣在当场,其余的众人都是心下一骇,无不惊异地看向南王。
阴夜辰也不等钱满的回答,继续笑道:“既然没钱买粮来赈灾,那么打这些无主的肥羊给定北的灾民充饥,想必他们也会十分感谢本王和在座的各位。”一边回头问:“各位意下如何?”
所有人都不敢应声,视线偷偷地看向钱满,唯有纪旭笑出声来,道:“小人当然没有意见了,只是害怕那些灾民饿久了,盼望一点稀粥救命,忽然间得到的是肥羊,脾胃反而不能承受,酿成惨剧,不如把这些羊换成救命的粮食,受惠的民众也多一些。”
钱满这会子终于反应过来了,当下翻身下马,诚恳道:“纪先生高见,如今马上就要春暖花开,这些羊好不容易熬过了寒冬,马上迎来长膘的好季节,此时如若猎杀,得不偿失。”顿了一下,又诚惶诚恐道:“小人忽然想起家中祖辈囤积了不少的粮食,小人愿意尽数捐出,以换取这些无辜的生命。”
“哦?”阴夜辰剑眉微挑,“没想到钱先生竟是这般慈悲为怀的人,本王如若一意孤行,就显得本性残忍了。”说罢,一挥手,立刻有守卫跟上来,阴夜辰嘴角露出笑意:“既然钱先生愿意捐出家中祖辈囤积的粮食,你们就去帮帮钱先生的忙。”
看得一对守卫随着钱满走远,那个平素威风八面的定北商会的会长哪里还有半分的威风可言,就像是一个无可奈何的囚犯一般,余下的众人无不心惊胆颤,抬头偷偷看向马上那个依然笑得一脸风轻云淡,或者说是十分纯净无辜的南王,只觉得那笑容里是无限的杀机,猛然觉得自己就如同连云山上那些羊一样,是待宰的对象,而且,是在人毫无防备之时被狠狠的一刀宰下,怎能不让人心生寒意?但是又不甘心就此破财,当下都一言不发。
马背上。
阴夜辰看得众人的表现,眼底浮上寒意,脸上神情依旧,伸出指尖,漫不经心地拂了拂被风吹乱的发,声音无限的惋惜:“看来狩猎是不成了。”顿了一下,笑出声来,道:“上天对本王还真是不错,大冬天都能遇上无主的肥羊,不知道再走下去,不会不会遇上无主的金子?”他视线连云山不远处的地方,道:“本王听说翻过云连山不远处有一座金矿,本王自小还从来没有见过金矿是什么样子,不如,大家陪同本王一起去看看?或许老天垂怜,不忍定北的灾民饿死,真让本王捡到金子也说不定。”
像是小孩子一般异想天开的一番话,却让定北商会的副会长富裕了冷汗连连,富家靠矿业起家,半年前探得连云山附近有矿脉,还是极其珍贵的金矿,金矿一向是掌握在国家的手中,是以,富家的人不敢明着开采,如今听得南王这样一番话,显然是已经掌握了金矿之所在,没有问罪,分明是开恩留有余地,或者,是想要心存拉拢之意。
不管愿不愿意,身家性命都掌握在这位南王的身上,富裕当下翻身下马,跪地道:“王爷慈悲为怀,时刻不忘我定北的灾民,小人感动之余,愧疚不已,王爷千金之躯,又刚经历昔阳之战,实在不宜劳累过度,再说如今天色已晚,翻越云连山定然已经黑了,小人不才,但求为王爷解半分的劳累。”顿了一下,又道:“小人愿意捐出祖辈积攒下来的家财,只求能够助王爷一臂之力。”
众人虽然不明就里,但是看得定北商会的会长副会长都被宰了,皮之不存毛将安附,当下立刻纷纷表示愿意倾家荡产,只求能够为同心协力帮助南王完成赈灾的任务。
很快,第二日,益州官邸立刻堆满了各种物资和捐献所得的银两,赈灾工作也立刻有条不紊地在各地开展起来,所有的富商惊异地发现,清点物资和银两数目,主持赈灾具体工作的人,正是那日那个说想要结交南王的纪旭,当然,到了此时,如果还看不出纪旭是南王的耳目,那就真的是白痴了。
而阴夜辰,只是走到沉熏的身边,双手环住她,指着窗外几乎化尽的积雪:“娘子,春天就要到了,我们该回家了。”
沉熏盈盈的回过头,温婉一笑:“恩,回家,回到家里,花园里的花定然已经开了。”
千里之外的清王府,阴夜冥看着窗外树上萌生的一抹绿意,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万物争春的季节就要到了。”
为谁风雪立中霄10
第十六章:闲看庭前飞絮飘 1
? 第十六章:闲看庭前飞絮飘1。。。 二个月后。
京城南王府。
今日是南王的生辰,从早晨开始,王府门口来祝贺的人便是络绎不绝,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南王便从一个人人不会去巴结的痴王爷变成了当朝炙手可热的人物,这半年多的时间,太子依然被软禁,名存实废,丝毫没有半分会得势的迹象,太子党的人顺理成章就转化成了南王党的人,也许有人会觉得奇怪,当初太子党的人请出南王只想把他当成一个傀儡,如今反被掌控,又怎么转化成南王党的人,其实一点也不奇怪,本来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永远的敌人与朋友,有的只是永远的利益,如今太子无望,而那些人又大都得罪过清王,加上冬末的时候南王完美完成赈灾任务归来,一时间荣宠无双,竟然压过了长久以来深受皇帝宠爱的清王,权衡利弊之下,加入南王的阵营,是一条最好的出路。
管家严枢领着一溜儿下人在门前迎接来祝贺的众人,周到有理,既不多亲热半分,也不会让人觉得被冷落半分,众人心里不由感叹南王府的管家进退有理的同时,心里无比浮起一丝纳闷与好奇,纳闷的地方是按理说,这样的大日子,南王妃也该亲自主持,竟是连个人影儿也没有。好奇的地方,则是当初南王妃居然能够和驸马配合无间,重挫乌真大军,心里都有些敬佩,尤其是那些养尊处优的夫人们,更是攒了一肚子的话想要问一问南王妃。
这些人当中,又以阴夜姬最是好奇,那好奇中又添加了一点难以说明的什么东西,这两个月都没有机会见到,此时便是趁着这个机会来。
严枢见到是公主,赶紧命人去请王妃,阴夜姬却止住了,含笑道:“南王妃在哪儿?我自己去找她就成。”严枢知道这位公主向来率性而为,当下也没有坚持,只告诉了公主王妃所在之地。
阴夜姬便自行穿过长长的回廊,碎石铺就的小道,向花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