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初芸这厢正趴在床上午憩,隐约间,感受到床榻一陷。
她睁开眼睛,赫然对上一双冷漠视线。
吓一跳:“噫,你怎么回来了?”
男子面无表情:“听闻夫人从椅子上摔了下去,现下如何?”
王初芸垂头默了默,再抬头时,目光恳切:“摔得有些惨。”
“是以你无法掌家?”
王初芸咬牙点头,表示遗憾:“是啊,确实很辜负祖母厚爱了,谁不想手里握着权柄的感觉呢,是吧夫君。”
卿无尘冷脸:“别演了。”
王初芸的脑袋卡了卡:“啊?”
卿无尘冷嗤:“据我所知,旁的后宅女子,巴不得把整个后宅握在手里,稳拿主母权柄,一呼百应,人人惧之,你从前不也乐在其中,近来为何又不喜了?”
王初芸心说,这厮分析人心是不是过于精准了些,她是哪没有演好,以至于泄露了本心?
“我淡泊名利。”她真诚道。
卿无尘一哂:“你听听这话,像你吗?”
王初芸说:“怎么不像?我一向如此,从前作为公府世子夫人,我一直觉得我该担其职,是以自我入府以来,便主动承担了打理中馈一事。可经过这几年下来,我越发觉得力不从心,上一回便是例子,所以祖母让二伯母来管家,我二话不说,奉上了家印。”
卿无尘冷眸睨着她,半个字也不信。
她王初芸可并非他母亲那般的性子,她王初芸之前掌家时,不论多刁钻古怪的老仆,但凡到了她手上,最后都对她言听计从,说她半点不懂得弄权,他是不信的。
或许是她累了?掌偌大家业,确实也会有累的时候。
思及此,卿无尘缓下来:“若是累了,歇息一段时间也无妨。不过夫人毕竟是世子夫人,这中馈,早晚还是要回到手上才好,旁的人拥有太久,往后走,待你再接手时,会诸多不便。”
王初芸说:“夫君不是昨日才说,我不想做便不做,还说若是有人问罪,就说是你不让我做的么?夫君何时变得如此朝令夕改了?”
卿无尘一噎,没错,他确实说过那样的话,不过,这仅限于旁的事,对于执掌中馈,他莫名不喜看见她偷奸耍滑。
因为她越不想要那小小一枚家印,他便越于心不安。
就好像……她已经不在乎这个家。
他默了默,问:“你能说说,为何,你不想掌中馈了么?现下没有旁人,夫人心头有什么想法,但说无妨。”
王初芸笑一下:“夫君想多了,我并没有旁的想法,实在是身上有伤,不大方便,难道夫君当真忍心,让我带着伤在府里忙前忙后吗?”
这……卿无尘一时语塞。不过,他这才意识到,她昨日不及时医治背后的伤,非得在太阳底下晒晕,或许,早就料到二伯母会被夺中馈,她不想接,才至此策。
他的目光不经意落在一旁的柜子,上面放着一瓶新药。
他略皱眉:“小温大夫,又来过了?”
王初芸说是啊:“伤口又出血了,叫了他来看。”
他的眉皱得更深:“看你伤口了?”
王初芸摇摇头:“这倒没有,我倒是想让他看看怎么样了严不严重,好对症开药,只可惜伤得不是地方,不方便。”
“王初芸,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男子豁然起身,气场一次性暴涨两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