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着唇,更想知道的是:“我死后,我爸妈和哥哥,他们怎么样……”
有点害怕听到答案,可她还是想知道,他们为她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周承安跪在地上,瞳孔剧烈收缩,嘴巴动了动,数次尝试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眼泪滴湿了地上的石板。
“说啊!”
姜矜冷眼看着他:“你以为我为什么来见你,听你忏悔?你根本不配!
你没有忏悔的资格。”
周承安承受不住她的逼问。
“程姨……”
声音像是被雨水泡发了,沙哑又沉甸甸,坠落在空气里,裹挟着令人绝望的气息。
姜矜一颗心都提了起来,周承安却不敢继续。
“我妈怎么了?”
她的声音也是惊慌的。
“程姨她……”
周承安手指蜷缩着,哽咽的说:“因为接受不了你死的消息,用工作来麻痹自已,长时间的连续工作让她突发脑溢血……”
他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弱。
姜矜听的差点站不稳,她扶着凉亭的柱子,指腹蹭到斑驳的漆皮,有些翘起的碎片割痛了她的手心。
周承安声如蚊蝇,虚弱的像随时会断裂的丝线:“命被抢救了回来,但成了植物人,再也醒不过来了。”
姜矜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
她离世的那一年,是程慧玉职业生涯的最后一年就要退休。
那时候还说,退休后,她的孩子刚好出世,她有时间可以多带一带,和哥哥的孩子一起也有个伴儿。
然而还没退休,就等来了她的死讯。
姜矜难过的想,妈妈成了植物人,那她的爸爸和哥哥即便人是好的,也会陷入永无止境的痛苦和漫长的折磨里,他们该有多绝望。
“周承安,你是不可饶恕的罪人。”
她的巴掌再次落在周承安的脸上
掌心都打的发疼,她不想听他一遍又一遍的说对不起,就像她说的,他连忏悔都没资格。
打他的每一巴掌,都会有更多的痛苦从记忆的裂缝中溢出来。
“贺祈年呢。”
她嗓子都有点哑了。
泪眼模糊的看着他:“他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