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着头冲出房门,迎面撞上一队提着水桶的家丁。
“作死呢!没看见走水了吗?”为首的家丁粗暴地推了她一把。
宋时月顺势跌坐在假山旁,借着阴影遮掩,将沾血的帕子埋进土里。
正要起身,忽然听见一阵熟悉的脚步声。玄铁护腕碰撞的声响让她浑身一僵。
是谢九仪带着人来了。
“封住府中出口。”
他声音比往常还要冷。
宋时月缩在墙跟,瑟缩着身子尽量降低存在感。
可渐渐的昏黄的烛光将她笼罩,大黄更是欢快的在她脚边蹭来蹭去。
谢九仪看着缩的跟个鹌鹑似的人,捏紧了手中的灯笼。
这些日子她的反常,他又岂会不知,今日是年节,原本准备着早些了解朝着之事便在家中陪她,谁知回家之时,只见她留下的一封诀别信…
他一路追至此处,还好……她只是来杀了个人…还没来得及跑…
可是…她又何须冒着这般大的风险,亲自来干这些事情…
“月娘…你…为何不懂借势呢?”
如同上次在宫宴上一般。
朝他哭一哭,便是命,他也会给。
因为不信任他吗?
谢九仪鼻尖忽而传来一股酸意。
他爱的好像一个没有心的人…
宋时月不敢抬眸看他。
借势…
她不喜欢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比起一次一次的失望,她觉得,还是自已动手更好一些…
即便付出很大的代价…
老夫人已死,此刻她已经让千升安排好一切在外,她只需出了这国公府,之后谁也找不到她…
她垂首看着脚上的绣鞋,忽而抬起了眸子直视谢九仪。
“大公子,你在说什么,老夫人房里着火了,您快去瞧瞧?”
谢九仪手中的灯笼"啪"地一声落在地上,烛火跳动两下,倏然熄灭。
黑暗中,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叫我。。。大公子?”
宋时月看见他垂在身侧的手在微微发抖,玄铁护腕磕碰出细碎的声响。
大黄似乎察觉到主人的情绪,呜咽着趴在了两人之间。
“月娘。”
谢九仪忽然蹲下与她平视。
“我更喜欢你那夜在房中唤我…九仪哥哥亦或者夫君?”
“你轻薄了我,就打算这样走了吗?”
宋时月呼吸一滞。
往日旖旎,一幕幕浮现在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