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不信,“我家昭儿不是住在那门市里面吗?上回来我看到窄条炕上的被褥了,是她的被褥。”
“嗐,婶子你不知道,那门市也是人家白婶子的呀。之前卖拌菜的买卖现如今兑给面馆的张嫂子家了,他们家闺女看着店呢。你们不知道吗?昭妹子当初跑出来,身无分文的,听说攒了几个月的工资也让人偷了?她是给白家婶子做伴儿,帮着卖货,白婶子心善,管了她的吃住,要不然啊,还不定怎么活呢。那数九寒天的,说不得就冻死了。”
这话说着,还拿眼睛瞥任继瑞,头一次听林昭说过往的经历,说她攒了很久的七十一块钱被任继瑞偷走给装病的林遥买补品的时候,听的人都不能理解,这人脑子是被门夹了吧?搞破鞋搞到小姨子就算了,还这么明目张胆,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脑子里都是啥?他是怎么想的呢。
任继瑞自已也在想,他当时是怎么想的呢?
是想着他们两口子,林昭的钱就是他的钱,他知道林昭攒了些钱,临时急用就拿了用,想着之后发了工资再给她家用就是了。当时那不是林遥被她刺激得犯了病住院了吗?他是帮她的忙,买些补品不是应该的吗?
怎么就成了偷呢?
“我们是夫妻,是共同财产。”
他忍不住,在旁边的人力车上为自已辩白了一句。
仇嫂子翻白眼,“哎哟,那这我就听不明白了,哪国的夫妻呀?光花女方的钱?男的是残了还是死了,一分钱不挣啊?还是说公婆一分钱不挣,全家指着女人养活啊?哎哟我妹子这个命啊,也忒苦了些,咋找这么一家呢。”
说着还“埋怨”林母,“婶子,你和我叔也是的,咋没看看男方家啥条件,就把我妹子往火坑里推呢?这要是我闺妇,我说啥也得拦着点吧?”
林母狡辩,“可不是没挑拣,亲家家的条件在我们矿区也是顶顶好的,亲家两口子才退休,退休前都挣着五级工资,一个月七八十,退休金加起来也过百了。轻手利脚的,在家里还能帮着做家务。就继瑞一个儿子,他姐姐已经结婚了,真是一点负担没有。
继瑞本人也优秀,当着军官,也有补助,哪里就需要媳妇养家了。我们可是给选了最好的婆家的。”
哦,“那就是选的亲家太好,再找不出来更好的,干脆把俩姑娘都给一家呗?那婶子你这可太会算账了,大姑娘挣钱养家,伺候公婆,完了亲家老两口他姑爷的工资都给小姑娘花,啧啧啧,我就说呢,刚还纳闷,书店的职工一个月挣不上四十块钱,咋穿得这么好,原来是两大家子养一个人呀。我咋摊不上婶子这样的养母呢,太会算计了。”
这……
林昭不出声,林家人觉得跟一个外人说自家的事,没必要。
林母憋了半天,还是冲林昭说,“你是姐姐,让着妹妹本来就是应该的,之前你有怨言,我们也就不说啥了,事情过去就过去了。
我们是你的父母,你是我身上掉下的肉,还能真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上哪说也没有这个道理。
你爸你妈老了,眼看着干不动要退休了,等把你哥的婚事办完,也算是完成任务,死了都能闭上眼了。
你是当闺女的,爹妈再不好,你生下来也没把你掐死,我给你喂了奶,你爸把你养活了这么大,生恩养恩,你得认吧?”
嗯?
林昭听明白了,这是林逍要订婚?
来找她是为了彩礼?
那他们这个劲儿,就合理了。
就说嘛,不是图点啥,怎么可以说软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