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辰从江升手下扯出自已的衣领,整了整衣裳,笑道:
“她已经走了,怎么,她没告诉你她要走?没让你来送行?”
走了。
就这么走了。
真的就这么走了。
江升看向远处的大海,有一瞬,一股巨大的茫然感和无措感袭上了他的心头。
她是真的不要他了。
她的夫人不要他了。
陆辰自顾往回走,他的马还在船署主薄那里,他本以为江升还要在港口盘旋逗留感伤痛苦一番,或再找自已纠缠质问一番。
谁知江升再无多话。
既知林月鸣已走,已成事实,江升没再理陆辰,甚至没有理睬他言语中的挑衅,立刻掉转马头,干净利落启程回京。
疾驰了一夜的马儿再度飞驰,江升目标明确,踏着来寻好花儿的来路,一路赶回了京城。
到了武安候府门口,已是下午,江升问平安:
“平安,想要媳妇吗?”
平安跟着跑了一路,又是和侯爷上战场的人,当即明白了侯爷要做什么,回道:
“要。”
江升吩咐道:
“收拾行李。”
留了平安收拾行李,江升自已却过府门而不入,又一路飞驰到了东华门,下了马来,直冲冲往乾清宫而去。
皇上正在乾清宫的书房批折子,汪公公刚通报完,江升就闯了进去。
江升一个丝滑的抱跪,抱住皇上的大腿就开始放声哭嚎。
皇上被他这操作搞了个措手不及,笔一抖,一滴红墨汁就滴到了折子上。
这可是一个御史写的折子,这帮言官,惯会念人,折子上留有脏污,只怕又要来念。
皇上忙站起来,想找个东西把那滴墨汁给擦掉,结果江升还紧紧抱住他大腿不放,跟个会嚎的挂件似的,甩都甩不掉。
这么大个男人,又不是三岁孩童,还来这一套。
皇上忍无可忍,骂道:
“没找到就没找到,朕又没有因为这个要砍你的脑袋,哭什么哭!起来!”
皇上还以为江升是为安王之事来的。
安王跑了,没追回来。
胜败乃兵家常事,皇上自已也是行军打仗之人,之前虽说了不追上不准回来,但也不可能真把禁军都耗在外面无休止地找人,就把江升他们召了回来。
江升不仅不放,反而抱得更紧,边哭边嚎:
“皇上,臣的夫人不要臣了,臣要去明州找夫人,请皇上恩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