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鸣笑笑:
“小陆大人,你是要在朝堂指点江山的人,不必为难自已在意这些小事,一件两件还好,样样都要为我改,先不说我如何,也不说你是不是真能改得了,你自已也会烦的,不如去找个和你一样真正喜欢茉莉的人才是正经事。我要见武安侯,请小陆大人行个方便吧。”
说话间,田嬷嬷敲门进来了,在林月鸣手边放下一个宝匣。
林月鸣把宝匣推给陆辰:
“我现在手头现成的银票只有这些,你别嫌少,若是不够打点上下,我再去筹措,小陆大人,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帮帮我,我要见他。”
她如今心里心心念念只有武安侯。
陆辰品着那杯茉莉,入口清甜的花香也化作了苦涩。
他打开那个宝匣,翻着那厚厚的一叠银票,说道:
“月娘,便是再多银子,你现在也不能见他,进了诏狱的重犯,家人是不得探监的。”
陆辰又把宝匣还给了林月鸣:
“月娘,你不能这么偏心,你跟他也分开了,却肯为他奔走,为他花这么多银子,然而对我,却连一句话都不肯给我。”
林月鸣看着那个宝匣,小陆大人不肯收,说明她给的还不够,也说明小陆大人其实不太清楚陆家的经济状况。
没有人不喜欢银子,陆家又不是喝露水过日子的,陆老太爷那个败家子留下的亏空,现在都还没缓过来呢。
林月鸣又把盒子推回去:
“小陆大人,你可以回去问问陆大人,问问府里情况再做决定。往年府里,出项多进项少,入不敷出,缺的是我来补的。今年开始没有人补了,这个窟窿只会越来越大,你是需要银子的。我说了不要嫌少,你说个数目,缺的我再补给你。”
她以前居然在用嫁妆贴补陆家?
陆辰只觉羞愧难当,他刚刚还抱怨她为武安侯花了这么多银子,结果花了她银子的竟然是陆家。
为什么每一次都要她说出来,他才能意识到呢。
这个难堪的羞愧,突然让陆辰那状元的脑袋理清了思路,于那千头万绪中,从那一件件小事中,抽离出最重要的两个字:
用心。
陆辰满脸如梦初醒:
“月娘,是因为我以前对你,不够用心,所以你难过,是吗?”
林月鸣没想到他居然能想到这里,原来陆家的公子,也不是只有冷情冷心,也是会回应的啊?
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收到他的回应,林月鸣没有觉得欣喜,反倒觉得有些疲惫。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过去这么久了,这个时候的回应,有什么用呢?
林月鸣叹气道:
“小陆大人,咱们向前看吧,这都是过去的事了。”
对林月鸣是过去,对陆辰却是当下。
她突然就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了,他的生活被撕开了一个鲜血淋漓的缺口,每日睁开眼,面临的都是那道缺口,这是他的当下,他过不去。
陆辰想要辩解,不是的,不是这样,我心里是在意你的。
但是辩解又有什么用呢?
重要的是怎么做。
陆辰突然站起来,几步行来,半跪在林月鸣面前,神色中难得的激动,连眼眶都红了:
“月娘,我过不去,没有你,我没法向前看。以前是我错了,是我以前对你不够用心,忽视了你的情意,这次换我来为你改,我会谋个外放的差事,离了京城,离了陆家,离了规矩,只你和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