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南诏国师地位挺高,占卜预测国运的职责跟钦天监无异,但不管是萧晏宸还是萧祁凰,都不会过度依赖于国师的占卜。
萧晏宸决定了的事情,不可能因为国师几句话就更改,所以从太后入手,或许是国师眼下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萧祁凰抵达寿安宫,正要请安,太后已经迫不及待地起身走上前,握着她的手,仔仔细细将她打量一遍:“你这个小没良心的,终于舍得回来了?”
萧祁凰笑了笑,愧疚地请了个罪。
“比三年前更稳重了一点。”太后心疼地叹了口气,拉着她的手,回到凤榻前坐下,并转头吩咐,“即刻传膳。”
“是。”
太后握着萧祁凰的手,既高兴她回来,又忍不住心疼:“原以为梦中出现的男子,必定是前世未了的缘分,没想到是个薄情的负心汉。好在你们还没孩子,该断就断,南诏皇城自有大把的贵公子供你挑选。”
萧祁凰望着近在咫尺的母亲。
一身宽松舒适的太后常服,面容白皙,雍容华贵,眉眼除了心疼之色,倒也没什么牵肠挂肚的憔悴。
萧祁凰心下稍感安慰。
她洒脱的性情更多来源于自已的母亲。
太后从年轻时就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人,成亲之初也曾幻想过帝王情爱,可随着皇帝登基,后宫嫔妃越来越多,她把对夫君多有的幻想都转到了孩子身上。
用心给一双子女铺路,用心护着背后的家族,护着儿子的太子之位,几十年进退有度,做一个端庄公正的皇后,让满朝文武挑不出丝毫错处。
当然,先帝这个天子做得也没什么可供诟病的,维护着嫡长子的储位,尊重正妻皇后的地位,从未想过宠妾灭妻,也不曾被一些嫔妃蛊惑……
只是情情爱爱于皇家来说,确实太过奢侈。
萧祁凰经历过雍国这一遭,以后更不会轻易再把情爱挂在嘴边。
想到这里,她叹道:“其实挺好的。他的负心只是让我尽早结束了这一段关系,从此我跟他就是两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所谓的前世缘分可能并不存在——倘若存在过,那事实足以证明这是一段孽缘。”
既然是孽缘,自然应该早点结束。
太后关切地开口问道:“那你在雍国这三年,还受梦魇控制吗?”
“梦魇没再出现过。”萧祁凰道,“梦中那个人确实是裴子琰,但梦中出现的人不一定就是命定之人,所以这种事情还是要理智看待。”
太后听她说得理智而冷静,面上没有丝毫伤心难过的样子,吊着的一颗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你能这么想是最好的,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得是。”太后道,“这天下没有哪个人值得你死心塌地,更不值得你为他伤心难过。”
萧祁凰点头:“嗯。”
“方才国师来过。”太后身体放松下来,斜倚在凤榻上,声音听不出喜怒,“他让哀家劝劝你皇兄,让皇上以江山社稷为重。”
萧祁凰不以为意地一笑:“他看起来很着急。”
太后点头:“是啊。他非常反对你皇兄把皇位传给你,还说南诏从未有过女子登基的先例,皇上这么做,一定会引起朝堂动荡。”
萧祁凰不置可否:“母后怎么回复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