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兰草本能地感到了强烈的危机感,她整个人气势汹汹地往床上靠过去,两只手像鸡爪子似的往前一叉,手指差点戳到了马春梅的鼻子尖,恶狠狠地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你敢再乱说一句,看我怎么收拾你!”
此刻的她,心里对这个死老太婆厌恶到了极点。这个偏心的死老太婆,怎么还不去死啊!居然还在这里故意挑拨她和国强的关系,这哪里是一个当婆婆该做的事啊!
兰草妈和施老太太也缓缓靠近床边,她们心里都憋着一股气,觉得今天要是不把这个女人好好教训一顿,这事儿就没法谈下去了。
她们家一直都是这样的行事风格,亲戚之间也得分出个高低上下。以前她奶奶、她妈妈和她们姐妹俩,就把二婶婶娘家妈收拾得服服帖帖的。现在二叔在家打二婶,二婶娘家连个屁都不敢放。
在她们看来,亲戚家的女性,只要打服了,就能让对方一辈子听话!
就在这紧张的气氛剑拔弩张之时,张凤城带着关宝珍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大声喝道:“你们在干什么?围着我妈想干什么?”
张凤城挤开人群,抬手就给了张国强一个响亮的耳光子,根本不听他解释,怒声骂道:“你个畜生!妈妈生病了,心脏病犯了,难受得要死,你不赶紧来看妈妈,还带人来这里闹腾,你个不孝子!是不是妈妈生你生错了,多给你生了点东西,你其实是个恨嫁的闺女吧!”
七十年代,做大哥的教训弟弟,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你凭什么打他?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你怎么配打他?要不是你买工作结婚把家里的钱都弄没了,国强哥哥怎么会这么惨!”施兰草毫不示弱,挺胸上前,大声质问道。
关宝珍一看这情形,心想:这可不行,不能让丈夫和弟媳妇吵起来,这时候我不站出来谁站出来!
她张牙舞爪地冲了上去,大声叫嚷道:“你一个还没进门的人,竟敢跟我男人这么说话!他是张家的长子,是我们家的顶梁柱!哥哥打弟弟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你要是不明白这个道理,我现在就陪你问问这里的大爷大妈们,让他们来给评评理!”
关宝珍生得娇小玲珑,平时看着柔柔弱弱的,声音又甜又软。
可这时候她冲上去的样子,就像一只小猫硬要装成老虎,张凤城看着她这可爱又搞笑的模样,原本的怒气一下子就消了不少,气势也弱了下来,甚至心里还有点想笑。
媳妇可真是太可爱了,我可太爱她了!
张凤城赶紧将马春梅扶着坐下来,心疼地给她拍了拍背。关宝珍也急忙给她倒了杯热水,轻声哄着她喝两口。
张凤城个子高,健壮有力会打架,她现在在武力值上也不怎么怕施家人了。
目光又转向自已生的小畜生,马春梅轻笑着说道:“国强,你难道就没想过找个好看点的姑娘成亲吗?非得找个长得不好看的。你看你本来就是我们家最矮的,兰草比你还矮。你好好想想,要是你们生个姑娘还好,要是生个儿子,那不成武大郎了吗?你真的想做武大郎他爹吗?”
这话可太毒了,毒到根本不应该对着一个未婚姑娘这么直白地说。
张国强听了这话,心里也开始犯起了嘀咕。
想到自已要是有了工作,又是城市户口,施兰草确实在长相上不够出众。
以前他没觉得,可现在马春梅经常拿大嫂关宝珍和施兰草作对比,张国强嘴上不说,心里也明白,施兰草想要和关宝珍要一样的彩礼,确实不太合理。
他看了看施兰草,有些犹豫地说道:“兰草,我觉得还是我的工作更重要,你觉得呢?”
施兰草听了,脸上露出受伤的神情,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国强解释道:“本来彩礼的事儿是说好了的,现在要加这么多,确实不太合理。”
施兰草有些激动地说:“你也觉得我不如关宝珍那个臭表子值钱吗?”
关宝珍一听,顿时气得不行,怒声骂道:“你怎么说话的?不会说人话就把嘴闭上!”
施兰草虽然不敢和马春梅正面交锋,但骂起关宝珍来可一点都不害怕,她恶狠狠地说道:“你不是表子是什么?没结婚就和男人混在一起还被人捉到了,我要是你,早就没脸活在这世上了,早去死了。”
关宝珍只是外表柔弱,事实上也不是个怂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