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春梅没吭声,她心里明白,跟这老太太吵架,就得像驯鹰似的,得有耐心,慢慢耗时间、耗精力。
就算是个身强力壮的泼妇,吵上两个小时也得累得够呛,更何况关老太太这把年纪还想跟她马春梅斗!
简直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她马春梅能在这世上站稳脚跟,可不光是靠善良。
开啥玩笑,弱者哪有什么真正的善良!她们不过是软弱,保护不了自已的利益,只能一次次地让步。没有强硬手段护着的善良,那就是无主的肉包子,谁见了都想咬一口。
能凭着善良出名,还能在这大杂院里立得住的女人,哪个不是内心强硬得很!
三儿子走到门口,马春梅没让他马上出去,还不到他出场的时候呢。
马春梅伸手拉了他一把,递过去一块水果糖。
三儿子眼睛一下子亮了,赶紧把糖塞进嘴里,年轻的脸上露出了点欢喜,那表情就像个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
又过了差不多十分钟,老太太吵得嘴角都泛起白沫了,声音也有点嘶哑了,但还是不肯罢休。
马春梅侧过身,让开半个身子,挑了下眉,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可以上了。
三儿子张平安一看就懂了,妈妈这是让他先上呢。
爱凑热闹的张平安一点都没犹豫,一伸手用力把门拉开,冲出去就喊:“老不死的,你在谁家门前撒野呢!你是不是脑子糊涂了!”
那声音响亮,充满了挑衅。
本来刚坐下歇口气的关老太太一听这话,那暴脾气“腾”地一下就上来了,觉得自已吃了大亏,立马撒起泼来。
两个人吵了好一会儿,张平安一点都不把她当长辈,啥难听的话都往外说,老太太打他他就跑,张平安多有力气,一会儿把关老太太给溜狗一样,舌头都吐来喘气了。
关老太太彻底激怒了,准备放大招了。
就见她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跟块大石头似的重重坐到了雪地上,地上的雪都被震得飞起来一小片。
紧接着,她身子一歪,在那冰冷的雪地里撒起泼来,一边打滚嘴里还一边喊着:“小畜生啊,敢这么骂老太太我,这谁家的小畜生啊,我今儿个非得讨个说法,不然我就不起来了!我这把老骨头今天就跟你耗上了!”
活像个耍赖的小孩子。
马春梅把门敞着,自已稳稳地坐在客厅里,静静地瞧着这一切。
虽说“老奸巨滑”这词儿不太好听,但用来形容张平安这会儿跟关老太太对骂的情景,还真有点合适。
张平安没骂几句,就觉得词儿不够用了。
打吧,肯定不能真动手,要是真动手了,那可就麻烦了;骂吧,又根本骂不过关老太太,人家毕竟是个泼妇,骂起人来那是一套一套的。
他就忍不住回头看向妈妈,眼神里全是求助,那眼神仿佛在说,妈妈,我不行了,你快想想办法吧。
马春梅看了看闹钟,心想,这才半个多小时,看来这老太太还挺有劲儿的。
老三看样子是不行了,她回头看向张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