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时的会议结束,燕棠退出会议,往后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舒缓有些疲倦的精神。
微信上弹出几条消息,是江聿行发来的。
他们上一次聊天结束于一通略有争执的电话,不过也因为是电话交流,微信上没有留下什么令人不太愉快的字眼,所以现在的交流也维持着基本的体面。
江聿行说好久不见,问她是不是定居莫斯科了,创业经营不容易之类的寒暄。燕棠只是客气地回了两句,随后以又要开会为由结束了聊天。
她的确还有一个小会,是跟刚才那桌上坐在正中位置的领导的通话。
虽说公司是初创公司,体量小,而燕棠作为公司里主管业务的创始人之一,年纪也很轻、但非要对标一下级别,她还要比江聿行高一个头。
创业的好处也在这里,自己当老板压力大,但在业务里的话语权是不一样的。
燕棠在下午四点左右完成工作,散步到雪豹俱乐部去找宋郁。
他现在已经开始了部分格斗专项技术的训练,比如轻量沙袋训练、慢速组合拳和合适强度的摔跤、柔道技术。
清场的训练室内以粗犷的黑灰色调为主,高大壮硕的棕发教练快速地念着训练口令。
为了方便训练,宋郁没穿上衣,抬手伸臂或转身出拳时,肩背上的肌群起伏极其明显。
那次在书房里做了一次,燕棠头一次透过墙面的镜子见过,当他压在她身上,将她的腿举到他的肩头,或者前后摆腰的时候,他背后的肌肉是如何随动作变化的。
对一个人的感情,如果一直不去想不去看,也许就瞒过了大脑,以为自己真的不在意了。
可如果有人逼着她去直面、去思考、去回忆,这闸门一旦打开,许多细节和情意便会在许多个不经意的瞬间里复苏。
然后变得越来越深刻。
走廊外侧的窗户大开着,阳光从外头漏进来,把地面和墙壁染上金色的光。
她站在走廊里,能清晰地听到宋郁在训练室内将沙袋打的砰砰响的声音。
——宋郁在各种意义上都吸引她。
燕棠想。
恰巧里面的训练结束,教练跟他说了一句话,宋郁立刻转头朝窗户这边看过来,像只大猫看见主人般走来窗边。
他的额头和鼻尖上还冒着汗珠,走廊阳光直射入他眼里,那双瞳孔变成璀璨的金棕色。
“你开完会了?”宋郁推开窗户。
燕棠笑着说:“刚刚结束,过来看你是不是真的哭了。”
他们这天照样散步回到家,吃过晚饭后一起坐在客厅看电视。
灯光几乎都关了,只余下一盏中式刺绣落地灯亮着光。这是两人在上个月偶然路过一家古董家具店时淘到的。
墙上挂着鹿尾蕨,一旁的植物架上摆放着这段时间里陆陆续续买来的多肉和薄荷。
宽屏电视上播放着体育新闻,两个人坐在沙发上,谁也没认真看,放出声音只图个热闹,
宋郁随手拈起燕棠一缕头发玩儿,委婉地问:“今天你开会还顺利吗?”
“你可以直接问你想问的,Kirill。”
他也不装了:“他跟你说了几句话?”
“五句半。”
“你算得怎么这么精准?”
“因为没聊完我就去开下一个会。”燕棠耐心解释。
宋郁沉默一秒,低头开始亲她的肩,“好了,不问了,我们可以开始做。爱了。”
“我还没说完。”燕棠被他的发丝挠得有些痒,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