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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园>折腾十年家底终于折腾没了 > 第4部分(第2页)

第4部分(第2页)

自然而然地,我们要问:“老张,大学毕业,为啥要到这山沟里来当农民?”

老张嘿嘿一笑:“60、61年,为生活所迫呀。”

难道是饿的?城里人还不至于吧?我们都不禁纳闷儿。老龚却偷偷一乐,不再追问了。

大老张显然很喜欢我们这些城里来的少年。那时节我们活蹦乱跳,天真未凿,也许让他想起了往日城里的文明生活。正巧老龚的爸爸也是搞医的,过去单位就在兰州,两人就侃开了皋兰山、黄河鲤,距离一下子拉近了许多。

出了大老张家,我们心里已经很踏实了。这一趟进山,有他罩着,错不了。

老龚冷不丁问大家:“你们说,他两口子为什么跑到这儿来?”

“为什么?”

“在学校,准把他老婆肚子搞大了!咱们赌,要不是这事儿,我改姓!”

哦?也没准儿啊。我们几个若有所悟。

8

出发那天,我们半夜里迷迷糊糊被叫醒,来到了队部。大老张和一块儿去的小苏已经把马车套好了。马在寒冷里打着响鼻,喷出一团团的白雾。

老张看我们穿得还算整齐,就说:“上车吧。”

等我们上了车,他忽然又想起,说:“都脱了鞋我看看。”

一看我们脚上穿的都是毛线袜子,他火了:“这哪成?冻掉了脚指头,我怎么担待得起?都给我下来,把兀剌草絮上。”

小苏到值夜的老更倌(更夫兼饲养员)那里,要了一大捆兀剌草。这些兀剌草,是头年打来的,已经晾干,像麻一样一条条的,呈褐色。小苏手脚麻利地用特制的木捶把草砸扁,分成小缕,塞在我们的棉胶鞋里。我那时,其实和目前在座的大多数一样,是不大看得起农民的,觉得农民就是愚昧的代名词。但是看小苏一缕一缕地给我们絮草,还耐心地解释,鞋尖儿需要几缕,鞋跟需要几缕,怎样才能既防冻又不硌脚,我才感到,农民,其实是很有学问的。

那天晚上,死冷,足有零下35度。我们坐在大车上,把鼻子、嘴巴捂得严严实实,就露两只不怕冻的眼睛。不一会儿,眉毛和眼睫毛就结了白霜,一个个跟寿星佬似的。年轻人贪睡,两点钟被叫起来,一直就在半睡状态中,上了车,又睡。颠簸了一个多小时,小苏挨个把我们推醒:“下去跑跑,活活血。再这么睡一个钟头,脚就冻残废了。”

睁眼再看,举目是一片雪野,在冬夜下闪着奇异的光。我们跟着马车跑,觉得脚已经冻得没知觉了,像拖着两个大铅块儿。

小迷糊边跑边问:“小苏,尿尿行不行啊?”

“怎么不行,你们想尿就尿吧!”

“不会冻成冰棍儿吧?”

“哪能啊,听谁胡扯蛋?”

大家就笑。

忽然,老龚止住脚步,极其紧张地朝远处一指:“你们看,那是什么?”

信号弹!

无人的旷野深处,悄然地升起一颗明亮的信号弹,一会儿,又是一个,又一个。红的、绿的、白的,曳光弹急速地升起,从容地划个弧线,然后落下,熄灭。

我们紧张动注视着那诡异而又美丽的光点。

前面小苏勒住了马,大老张回头问:“你们看什么?”

老龚说:“有信号弹!”

大老张一笑:“经常有啊,没什么事儿。”

“是解放军?”

“什么解放军,是苏联特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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