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裸的完美躯体上,似燃起绵延的大火,一路烧灼而上,火焰几乎覆盖了男人的半张侧颜,从面中一分为二,左眼眼睛神圣高洁,右眼眼睛诡谲妖异。
红色的火焰最深调像极了姜令词腕骨上的那颗鸽血红宝石。
最后收尾时,黎瑭想了想,将这颗宝石点缀在他眼下……
盖住了那颗蛊惑绮丽的小红痣。
是姜令词。
又不是姜令词。
回到房间,看到倚靠在床头的年轻男人时,黎瑭还有些恍惚。
主卧只开了一盏阅读灯,柔和的光线洒落在男人搭在硬壳书边缘的指节上,白净、修长、骨节分明,冷感中又流露出几分气定神闲的书卷气。
姜令词听到开门声,视线淡淡掠过,语调温沉:“画完了?”
黎瑭蓦然回到现实,困意也跟着袭来,忍不住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上床:“画完了,你怎么还没睡?”
总不能是等她吧?
她面子这么大吗?
姜令词将膝盖上的书重新合上,放回床头,只留下一张薄纸。
黎瑭见姜令词从书中抽出一张A4纸,朝着她微微一笑,“等你。”
真等她?
等等?
黎瑭爬床的动作一顿,目光在那张熟悉的A4纸停留几秒……有种不好的预感。
然后她假装若无其事地往后撤退,“那什么,我突然想到……”画还有点问题。
话音未落。
她搭在床上的脚踝便被轻而易举地握住,真丝被子丝滑,姜令词稍微一用力,黎瑭便被他轻松拉进怀里。
黎瑭猝不及防,发出一声急促的惊呼。
男人手臂箍住少女的细腰,和颜悦色:“想到还没记住这个吗?”
“没关系,你有一晚上的时间可以用来记住。”
“???”
黎瑭瞳孔都在震颤,红唇张了张:“开玩笑的吧?”
然而姜令词从不开玩笑,不但让她全篇背诵,还得抽查,通过才能睡觉。
好困。
好想睡觉。
天呐,
她高考前都没熬夜背过课文……
黎瑭倒在他臂弯昏昏欲睡,是最不听话的学生。
但姜老师,对付不听话的学生,很擅长针对性地制定解决方案。
像黎瑭上课时间睡觉的坏学生,自然得先让她失去睡意……
窗外初春的第一场雨下得极为细密,慢慢地将露台外的花田浇得泥泞,黏腻地融化在水中。
黎瑭前两天闲来无事埋下的花种,此刻在雨滴密不透风的渗透中,一点点翻了出来。
晦暗的光线下,花种呈现出高饱和度的红,缠绕着一层又一层的银珠潮气。
又湿又红。
将姜令词指节衬得分外雪白。如白色绸缎之上刺绣了一颗栩栩如生的相思豆。
黎瑭哪里还有困意,满脑子都是让他快一点,再快一点。手里拿着的薄纸被她捏皱了,都没有看进去半道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