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豫东倒西歪地给林月鸣作揖:
“谢过长姐,我是真的不行了。”
白芷端了醒酒汤进来,见章豫喝上了,屋里又有佩兰在照看,轻手轻脚地退了出来。
檐下,同样忙了一天的平安就这么席地而坐,仰着头靠着柱子,闭着眼睛,双臂在两边有气无力的垂着,也不知是累了,睡了还是醉了。
虽是夏日,地上还是凉的。
白芷走近了些,轻声叫他:
“平安。”
平安睁开眼睛,还有些迷迷糊糊地,见是白芷,笑了:
“媳妇。”
白芷气得一脚踢他身上:
“你瞎说什么!”
平安终于清醒了,忙跳起来:
“哎呀,对不住,对不住,我喝醉了,睡着了,做梦呢!白芷姑娘,你脚疼不疼?”
这几日平安日日让谨和送吃的过来,每天都不重样,白芷威胁他再送就扔了,他还是照送不误。
毕竟吃了他那么多的东西,白芷刚刚本是想让平安去茶房休息的,茶房里有凳子坐,还想问他要不要醒酒汤,茶房里还剩一碗。
结果平安乱说话,白芷就不想理他,瞪他一眼,自回茶房收拾东西。
刚被踢了,平安也不知道躲一躲,没脸没皮地跟过去,靠在茶房的门上,笑嘻嘻地说:
“求姐姐,能不能赏我碗茶喝,我快渴死了。”
白芷嘴上说着:
“那就渴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手上却把那碗醒酒汤递过去:
“这个要不要,不要我就倒了。”
平安忙接过来,又舔着脸道:
“求姐姐能不能发我点银子,我这两日开销有点大,月银又还没发,快接不上了,要饿死了。”
白芷正等着他来拿银子呢,闻言道:
“那正好,今日就把你的钱都拿回去,别再放我这里了。”
平安也不说不拿,还是笑嘻嘻地:
“拿的,拿的,改日就来拿,我今日醉得厉害,扛不动,求姐姐再帮我看管几日,先发我几两碎银子救急。”
平安的家当被锁在素晖堂里间的钱箱子里,夫人又正在堂屋待客,白芷也不能这个时候跑去翻箱倒柜取银子。
于是白芷便取了自已身上的碎银子给他,叮嘱他道:
“明日酒醒了,可万万要记得来拿你自已的银子。”
平安满口答应了,喝完醒酒汤,把碗放回去的时候,又状似无意地问道:
“等你想嫁人的时候,能不能先考虑考虑我,让我先排个队?”
冷不丁就来这么一句没正形的话,白芷气地又要踢他:
“你又瞎说,喝醉了酒,就跑来消遣我!”
平安一个闪身躲开了,依旧笑嘻嘻:
“你小心脚疼,我说真的,你考虑考虑,里面叫人了,我先走了。”
白芷惦记着让平安早日来拿银子,结果这平安这么大个人,缠上就甩不脱了。
发月银那日,林月鸣正在厢房看江升寄过来的信,素晖堂里,人人领了月银都高兴,唯有白芷崩溃地大叫一声:
“什么嘛这是!搞错了吧!为什么连他的月银,都要发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