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德堂平日每日进账大约在三十两左右,支出在十两左右。
这几日,只要一开门,便是至少亏损三两银子往上。
这倒也是小钱,只要熬过这一阵子,药堂倒是还能开下去。
为了挽回药堂,周志中自已雇人自导自演,请他们进元德堂参观、治病,再让他们传出去,元德堂并没有用人当药引。
就在周志中以为口碑会好转的时候,不知道什么人,把他贿赂苏岳的账目贴在了墙上。
这一下,别说有人看病,就是路人也不敢往元德堂门口经过。
做药堂,最重要的是名声。
一旦名声坏了,只能贱卖。
他焦头烂额,只能写信给陈王世子,把这里的一切,告诉陈王世子。
元德堂贿赂苏知府的事情被人贴出了账目,恐怕很快就会传到皇上的耳朵里。
而元德堂用人做药引,贿赂越明知府的事情,很快传到了附近各州县。
元德堂的其他分店,也纷纷受影响,甚至有人大晚上,往店门上砸各种粪尿和泥土。
有的分店,知道事情挽救不了,就直接关店,甚至贴出出售店铺的告示。
周志中为了减少损失,也把店铺关了,贴出出售店铺的告示。
第二天,周满囤先是假扮成饭店商人,询问周志中店铺价钱。
周志中不可能按照现在的市场价格四百两售卖,毕竟元德堂的地已经被打成凶宅恶地。
他把当初买地的文书放到周满囤面前:“我们买这铺子时,花了两百两,现在我们只卖三百两。”
周满囤不识字,为了不被人发现,他就按照云染教她的,一直抱着胸,做出一副高高在上和欠揍的样子。
“文书我就不看了,这铺子买过来,相当于砸手里。这春收就要到了,如今我急需铺子囤粮食。你若同意,一百五十两,咱们现在就签文书。”
三百两已经是周志中的极限了,他甚至没想过要卖两百两,这人一上来,就喊价一百五十两。
他拉下脸:“送客。”
他不信会找不到价格合适的买主。
周满囤走之前,说道:“掌柜的,我这五天就住在双瑞客栈,你要是想清楚了,可以让伙计去找我。”
“不可能,你做梦。”
周志中气得啐了一口。
没想到第二天,有个买主上来就跟他说:“一百二十两成交,不行我再看别的地去。”
“不卖不卖。”周志中赶人。
第三天,有个买主更气人,上来喊五十两。
周志中恨不得踹他一脚:“我白送你行了。”
那人眼珠子还瞪大了:“真的?”
周志中骂骂咧咧:“再不走,我便报到官府,说你抢劫。”
第四天,孙青苗来了。
周志中被前面几个人搞怕了,也不跟孙青苗扯太多家常,直接就说:“低于三百我不卖。”
孙青苗这半个多月,把云染教他的话已经背得滚瓜烂熟,第一句就是:“周掌柜,你认为,你的铺子值这么多钱吗?”
周志中现在也有点自我怀疑了,在五天前,他会十分肯定地回答值。
第二句:“我进到这里,是诚心的。周掌柜给我个诚意的价格。”
周志中看他其貌不扬,但说话条理清晰,想必也是做了很久的生意。但商人,从不会把自已的底价说出去。
周志中把话推出去:“你进我们元德堂,想必心里已经有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