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霜时而昏迷时而清醒,床边摆了座小小的香炉,袅袅白烟飘散开,沁入鼻息,叫人浑身使不出一点儿力气,昏昏沉沉间又入了梦。
不知过了多久,萦绕在呼吸间的浓香散去,沉冷的空气中充斥着一阵很清,很透的果香,不是她熟悉的味道。
药效消散,她从这一场绵长混沌的梦中清醒,怔怔抬眸,逐渐回魂,昏睡前的记忆像开了闸的水,汹涌激烈。
傅霜的脸红了又白,血色消退,白得像一张薄薄的纸。
室内寂静,门窗紧闭。
她掀开被子的那一刻,有人推门而入。
抬头,视线恰好撞入双幽冷的眼睛里。
房间内接连亮起淡淡的灯光,柔和的光均匀地落在男人凌厉深刻的脸,眼角眉梢压着淡淡的冷锐,蓝眸幽深,未起波澜。
傅霜的手默默扣紧,指甲翻白,齿根发冷,泛白的唇瓣隐隐在抖,沉睡太久,腿脚都是软的,踩在厚厚的地毯上适应不过来,轻飘飘地倒了回去。
莱恩静静看着她,态度冷淡。
“你睡了三天,现在没什么力气,不用强撑着。”
她坐在床上缓了许久,明眸渐渐潮湿,生出湮红,恢复力气后粉唇嗫嚅出声音,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我要杀了你。”
莱恩勾着唇轻笑。
他是信的。
浑身气到发抖的人,现在就差一把趁手的武器。
他垂眸,神色平静,偏头躲过她砸过来的东西,用生硬的语调讲出自以为是的安慰。
“事已至此,你再闹也没用,不如坦然地接受现实。”
傅霜已经要被他气死了。
她现在想哭都已经哭不出来,想死的心都有。
硬的不行,她抱着垂死挣扎的心态软了声同他说好话,又是道歉又是收回之前骂他私生子之类的话,态度诚恳至极,哪有之前高高在上用鼻孔看人的姿态。
莱恩不为所动,倒了杯水放到她面前,不紧不慢地开口,
“喝点水。”
傅霜喉间又涩又干,坠入深深的绝望之中,手中的玻璃杯滚烫温热,她的掌心却是凉的,心也是。
“啪嗒——”
杯子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她怒不可遏,张口就骂,
“你去死吧你。”
—
楼下
Lwan听着那一阵一阵的东西破碎声,微微忐忑。
过了许久,终于恢复平静。
等了一会儿,门开了。
傅霜踩着玻璃阶梯往下,脸色并不好看,遇上门口那人投来的视线,忍也不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