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初芸忙施礼:“娘娘谬赞了。”
皇后道:“上一回,王探花与家中姐妹一起合作的剑舞,本宫至今记忆犹新,不知今日,王探花能否赏光,再奏一曲。”
皇帝为难道:“可如今,他们卿家姐妹并没在,谁又来舞剑?”
皇后玩笑道:“陛下,她旁边不是站着个现成的么?自然是她孩子他爹咯。”
王初芸:“……”天底下的帝后,都是这般模样么?
皇帝一副恍然大悟样子:“还是娘娘想得周到,无尘爱卿,你可愿与你孩子的娘亲合作一曲剑舞。”
卿无尘再度拱礼:“愿舞一曲,博陛下娘娘一乐。”
他又看向王初芸,嘴角挂着笑意:“孩子的娘亲,出来吧,你我二人合作一曲,就合那首《长相守》如何?从前在家,我们经常合的。”
王初芸无语。从前他休沐之日,总爱晨起舞剑,她为了与他多相处,便会跟着他早早起床,将琴搬到院中,合着他的舞剑,弹响她的琴,每每弹奏的,便是她对他们往后余生给予寄托的曲目《长相守》。
只是现在想想,那时候的自已,当真是傻。往后余生那么很长,她怎么就在如那般年轻的时候,为自已画地为牢?
她现在,并不想再弹那曲。
帝后吩咐后,宫人搬上来一架古琴。
王初芸只得赶鸭子上架。
卿无尘来时没有佩剑,皇帝今日想来是高兴,叫人去取了他的龙吟剑来,给卿无尘。
此时场上舞姬乐姬已经清空,唯余他二人。
在外人眼中,两人立在一处,可谓养眼非常。
二人同时向上首帝后一礼,就要开始。
皇帝道:“虚礼就免了,搞得跟拜天地似的。”
这话一出,场子上纷纷发出揶揄的笑。
唯有温青白只觉心绞。
王初芸又小声骂了句“晦气。”
卿无尘只当没听见,二人各自准备。
卿无尘起势。
王初芸的琴却久久未能响起。
卿无尘微微蹙眉,心说这是在圣颜面前,若是对他有气还是后面再撒的好:“芸儿,弹吧。”
王初芸一愣。芸儿……这个称呼……只短暂地出现在他们的婚姻生活之中。
也就是刚成婚那会儿,他们还不熟,她还不习惯称他夫君,他也不习惯称她夫人,于是一个唤阿尘,一个唤芸儿。
后来日子过起来,两人熟稔起来,便称夫君夫人了。
不,她不想再长相守。
她忽而灵光一闪,心中有了成算。
纤纤玉指落在弦上,沉沉的琴音响了起来。
琴音响而长剑舞。
卿无尘确然是文武全才,剑舞跳得气贯长虹,身若游龙,叫在场贵女们无不看呆,纷纷惋惜他怎么就成了亲。
两人起初还算配合得相得益彰,只是卿无尘舞着舞着,忽然察觉,她的琴音,不对劲。
她竟是将《长相守》倒着弹的,若是倒着弹,那长相守便不再是长相守,而是,《劳燕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