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初芸又惊又怒,试图挣脱这令人窒息的束缚。
然而,卿无尘却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反而将她禁锢得更紧。
王初芸不断捶打他的肩头,忽然,手上传来黏腻的触感,她下意识用余光一瞥,只见卿无尘一身白衣的左肩,赫然又染上了鲜血。
那是昨日,她用簪子刺伤他的伤口,在此刻再度撕裂,殷红的血,再次在他肩上,开出妖冶的海棠。
王初芸心一横,干脆伸出食指,毫不犹豫地直戳他的伤口,使劲钻了几下。
卿无尘眉头一皱,闷哼一声,吃痛地松开了她。
王初芸得了解脱,大口呼吸着,嘴唇被他压得嫣红,那颜色竟与他肩头的血色交相辉映,显得格外刺眼。
她眼眶泛红,泪水夺眶而出,愤怒地骂道:“你有病!”
她一矮身,钻出他的包围圈,逃离禁锢,飞快朝着远处奔去,脚步慌乱而急促。
榕树下,只余卿无尘一个,愣在当场,望着他妻子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线里。肩头海棠越发艳丽。
良久,他才缓缓抬起右手,搭上自已的左肩,伤口处传来的疼痛,似野火燎原,逐渐烧心蚀骨,直到将他整个人吞噬。
他眼中的猩红仍未消散,眸色愈发阴暗深沉,他低声自言自语,语气中满是执念:
“无论如何,你休想逃离我身边。”
回应他的,只有清风,夏日,榕树。
唯独没有她。
只是,既是执念,他也无需旁人置喙,他只管做就是。
王初芸一路快步往清雅园走去,脚步匆匆,内心满是愤懑。
脑海里不断回想着刚才卿无尘那发狂的样子,简直像幽冥界爬出的恶魔,她头疼不已。
卿无尘简直是疯了。
她暗暗下定决心,必须尽快离开他,否则,她只怕要与他纠缠一世。
她走到清雅园门口,只见门口守着两个护卫,身姿挺拔,神情严肃,一看便知是卿无尘的人。
她不禁蹙眉,卿无尘还真是上心,为了维护他的东西,竟当真将她软禁。
可这样一来,想要正大光明出府,已然不可能。
她思绪繁杂地回到屋中。缓缓走到床榻边,坐下,静静地思考着对策。
究竟要怎么逃脱卿无尘的耳目,出府去?
不知几时,夏树走进房间帮她收拾东西。
夏树一向手脚麻利,可今日却不小心碰掉一只匣子。
匣子“哐当”一声落地,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几卷书册与几只蜡烛滚了出来。
王初芸原本沉浸在自已的思绪中,此刻下意识地瞥了一眼。
却见夏树满脸通红,手忙脚乱地在捡书,神态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