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初芸很是嫌弃道:“随云你再信口开河,仔细我与你绝交!”
随云嘁一声:“姐姐,做人要讲信誉,小时候你说长大了要做我的压寨夫人的,如今被世子抢了去,我认栽,现如今连朋友关系都岌岌可危了吗。”
温青白继续沉默:要做他的压寨夫人。
卿无尘似笑非笑,再次揽住王初芸:“夫人,我有点事要与你商议一下,请随我进屋。”
王初芸心头一颤,压迫感袭来。
她还没来得及拒绝,卿无尘已经带着她往正屋走去。
院中徒留下温青白与随云。
两人相视无笑,又不约而同地坐回白玉凳。
丫鬟上了壶茶,两人又同时举杯,各怀心思地抿了一口。
周遭夏虫啁啾,安静半晌,随云开口了:“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温青白。”
随云一笑:“清白?你爹想法,甚为奇特。”
“青白二字,取自药名天青地白,并无旁的意思。”
“那倒是与你的职业相得益彰。”
一席话后,再安静片刻,这一次又轮到温青白发问。
“阁下名唤随云?”
“是的,小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随州的随,王初芸的芸,”诡异停顿,“少一个草字头。”
温青白:“……”
随云:“你往后可唤我云爷,随州十里八乡,都这么唤小爷。”
温青白笑笑:“好,云爷。云爷方才说,你与世子夫人自小便认得?”
随云一只脚登上凳子,坐姿随意:“是啊,她虽说是士大夫家的姑娘,但身子弱,又被送去庄子养,长得还那么好看,十里八村的小子们,都往她面前凑,有的人坏,我看不惯,就替她揍人,揍得多了,她就只爱和我玩了,我们玩扮夫妻的游戏,还拜过堂呢。”
温青白正在斟茶,这一杯满得流到了桌面上,却浑然不觉。
随云一见,提醒道:“温兄,茶。”
温青白这才察觉,忙将杯中茶水端起来,一饮而尽。
随云眯起眼睛,看着他仰头时的举止,文雅、婉约、端方:“不知温兄与姐姐又是什么关系?”
温青白道:“医患关系。”
“这么简单?”
“是的,这么简单。”
随云嘁一声,不信:“几年前,我给姐姐写信,姐姐这人就是忙,十封回我一封,有一回呢,他在信里,提到了一个男子。”
温青白捏着杯子的手,紧了紧,指节发白。
“那时她的信,字里行间都透着喜悦,说她喜欢那人身上的药香。我就不服气了,我身上难道不香吗?”
说着抬起衣袖闻了闻,好吧,没什么味道,甚至,还隐约有点汗臭,习武嘛。讪笑。
“我那时着急得很,还以为她要嫁个大夫,没想到转眼居然找了块冰坨子。”
温青白的手开始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