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初芸睁开眼,心说这都快睡着了,这厮又有何事?
“夫君但问无妨。”
结果男子半天不开口,王初芸觉得奇怪,瞥他一眼,却发现他垂着眸子,望着地面,不知在酝酿什么。
王初芸打了个哈欠,懒懒地道:“夫君怎么不问了?”
卿无尘上床,平躺,目光投向碧绿帐顶,不禁蹙眉:“怎么帐子也是绿的?”
王初芸兴致缺缺,心说发什么神经,搞半天就是为了问这个?
“这不是之前夫君选的么?”
卿无尘陷入反思,他何时会选这颜色?
电光石火间,他忽然想起来,王氏确实问过他,当时,她笑盈盈跑来书房:夫君,咱们屋是挂碧绿的纱帐,还是茜色纱帐好看?
他当时抬起头,看向窗外院子一片春意盎然,草木发新芽,绿油油的,心情舒畅,于是随口就说:那就碧绿的吧。
没承想,这坑,竟是自已挖的。
缓过劲儿来,卿无尘又道:“你与那沈大夫人,走得倒是近。”
王初芸又闭了眼睛:“沈姐姐热情开朗,与我蛮合得来。”
“她是不是有个侄儿,名唤温青白?”
王初芸是真有些困了,口齿都开始囫囵,强打着精神道:“是啊,就是小温大夫,她弟弟的夫人,便是温家表姑娘,小温大夫要唤一声小姑。”
卿无尘哂然,关系扯这么远,也敢来妖言惑众。
却听王初芸继续道:“虽说这关系有些远,但沈大夫人的亡夫与太医令温长言交情颇深,是以沈大夫人有个头疼脑热,也会请温家来看。”
“那……过去你去沈家,可有遇见过他?”
王初芸说没有:“沈姐姐身子康健,极少请大夫。而且他来的时间,我一般都在……”
半晌没了声,卿无尘转头一看,王氏居然睡着了。
在什么?在哪儿?
长夜漫漫,他心头疑云丛生。该问的话,还是没问出口。
“你……是不是想与我和离?”
对着空气,他问了一声。
而身边的人,动了。
他心头一震,又看过去,对方只是将原本对着他的脸,转向了里侧,呼吸均匀,并没有醒的意思。
他暗自松了一口气,不知为何,他好像,并不希望她能听到。
听到了势必便要回答,回答了……又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