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一条去水榭戏台的必经之路上,一个丫头正躲在一棵树后,时不时探头张望,查看是否有人经过。
忽然,面门前一片白沫飞起,她一呼一吸,还没来得及反应,人已经倒在了地上,没了意识。
而她跟前,正站着另一个婢女。那婢女将她藏在草丛中,掩盖好后,又站在相同的地方,也时不时看一看路上是否有人经过。
荷轩堂内,王初芸一只手撑着桌子,按着太阳穴,闭着眼,蹙着眉,一副无精打采,身体不适的模样。
一旁的卿可灵道:“弟妹这是怎么了?”
王初芸道:“不知怎的,身子忽然感到乏力。”
卿可灵说:“那你去歇一歇吧。”
王初芸点点头:“若待会儿老太太问起来,二姐姐帮我说说。”
说完,王初芸起身,兀自离开了座位。
席间大家都各自在谈天,人多,嘈嘈杂杂的,没人注意到王初芸的离开。
而唯有一人的视线,全程都跟随着王初芸的一举一动。
顾嘉惠手托腮,打了个哈欠,心下既紧张,又兴奋。
可一旁的人却说:“顾家姑娘,你这是吃了酒,有些醉了么?”
顾嘉惠自认为自已精神百倍:“多谢娘子关心,嘉惠只是抿了一小口,还不至醉。”
说完,她站起来,也离开了荷轩堂。
她要赶去看好戏,可不能错过。
贴身丫头雀心去缠甜桃去了,这会子没在,只她一人往戏台那边去。
她还道奇怪,王初芸脚步这么快么?居然一转眼,一路上都不曾看见人影,莫不是她走得太慢?
于是,她决定加快速度。
而其实,她的脚步已经有些虚浮,但她自已却根本感受不到。
在她心里,一切计划,还同她先前与雀心对过的那样发展。
先是下药,然后是中毒,再是落单,后来是在半路劫人……
忽然,她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得一丫头扶住:“姑娘,您这是吃酒了吧,当心些,奴婢扶您去歇息一下。”
她的视线变得模糊了,甚至出现了幻觉,只当眼前的丫头是雀心。
“你不是和甜桃在一处么?”
那丫头一路扶着她,到得一处屋子,门被推开,她被扶了进去。
那里面没有床,幸得有一张罗汉榻,榻上摆着棋盘与云子,丫鬟将棋盘挪开,把顾嘉惠扶了上去。
顾嘉惠一坐下,便一头栽倒在了榻上。
丫鬟及时出了房间,末了,小心翼翼将门虚掩上。
望了望四周,静无一人。此刻,宾客、主家、下人,通通都在前面。
丫鬟忙不迭逃开。
而屋中的顾嘉惠,此时忽然身子发热,满身是汗,正下意识扯着自已的衣襟。
未几,这条路上,又出现一人。
一个男子,他也一副精神不济的模样,忽然很想找个地儿休息片刻。
凑巧路过一个家丁,他拦下人问道:“此间可有供人休息的地方?”
家丁环视四下,见平日里姑娘公子们用来下棋玩乐的阁楼就在近前,便道:“那处是棋室,公子大可在里头坐坐,公子看来是醉了,小的将您扶进去吧。”
家丁将男子一路扶到门口,门一开,男子走进去,向他挥挥手:“下去吧,我自已进去坐坐。”
家丁忙应下,走的时候,还乖巧地把大门轻轻地掩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