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初芸充耳不闻,折了片棕叶撕成条给珩哥儿编蚂蚱。
甜桃瞅瞅王初芸,见她编得尽兴,也加入了其中,夏树只一个劲儿摇头叹气。
那厢卿无尘走出公府大门,拢着手咳了两声。
星厌劝他去看大夫,他说不必,兀自驾马而去。
风里扬起他离开前留下的话:“去告诉你们七奶奶,今夜不必等我,我当值。”
星厌看着自已爷绝尘而去,心说只怕不去与七奶奶说这句话,七奶奶也不会等爷的,但总归主子吩咐,下人得照做不是。
回来清雅园,向王初芸传话,回应她的果然就只剩一声“好”。
“奶奶……爷好像染了风寒。”
“哦,那他还去上什么职,该在家里休息。”
星厌看着不咸不淡的王初芸,觉得自已是多管闲事了,主子夫妻间的事,他一个下人还是不掺和为好。
不多时,清雅园来了客。
这客却不是常来的,王初芸一看,竟是卿可灵。
卿可灵向来不怎么出门,只在大房的一亩三分地里活动,这一回她应该还是头一次独自来。
王初芸把人请进屋,看茶。
卿可灵推了一只匣子过来:“这里面是我绣的一方丝帕,赠予弟妹,还望不弃。”
王初芸接过匣子,打开,里面是一方鹅黄的丝绢,方方正正叠着,花纹朝上,绣的是白兰花,仔细一闻,似乎还有白兰香气。
“知道弟妹喜欢白兰,便去馥香楼定制了一匹带白兰香的手绢,香气可经久不散,这上面的花,是我自已绣的,绣工不好,让弟妹笑话了。”
王初芸笑道:“我很喜欢,多谢二姐姐。”
卿可灵低头抿了一口茶,才复又道:“昨日,多谢你。”
王初芸说不必客气:“我也没做什么,只是帮着二姐姐吵了吵架。”
“总之,还是要谢谢你,这么些年过去,只有弟妹你说……”说到此处之时,她顿了顿,“那不是我的错。”
说实在的,王初芸还挺意外她今日会来这里道谢,毕竟卿可灵这么些年被家人不待见,早已养成疏淡冷漠的性子,是以即便昨日在帮她摆脱那帮子贵女为难之后,她也是毅然决然甩掉自已的手臂,也不会说半个谢字。
她想,或许那时,她以为她是出于同情帮她,直到后来在陛下娘娘面前再次帮她说话,她才放下了心里的芥蒂。
下午的时候,秦氏又着人来清雅园唤王初芸过去,传话的丫头说,是卿定雪携女儿又来拜访了,这次还带了她夫家的侄儿过来。
说起顾氏侄儿,甫一入公府,消息便传开了,不为别的,只因他生了一副好样貌。
都说上京贵公子圈中卿家七郎清风朗月、才情横溢,无人能出其右,而今却来了一位香州顾三郎。
顾三郎可与卿七郎不同,顾三郎英气俊朗,眉若刀裁,眼含流星,孔武有力。
若说卿七郎是俊逸文臣的气韵,那么顾三郎,便是英俊武将的面相。
总之一进府,小丫头们见了他就没有不红脸的。
王初芸与甜桃往容德堂去,穿过藤花的长廊,却在下台阶时,不知谁在台阶上撒了点小石子,王初芸不防,脚底一滑,向前跌去。
她还道自已就要摔一跤,谁知竟有人忽然现身,扶住了她的手臂,她也顺势撞到一人。
她惊了一下,抬头一看,是一个陌生男子。
甫见生人,王初芸迅速闪退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