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初芸正与温青白说话,那厢传来卿无尘的声音:“夫人。”
闻声望过去,便见白衣男子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走了过来。
待得走到她身边,将一包油纸包的、还热乎的东西塞到她怀里,目光却往一旁的男子瞥去:“小温大夫,可真是巧。”
温青白拱手行礼:“世子。”
卿无尘微微一笑,又低头向王初芸:“我们走吧,夫人。”
王初芸说好,却把栗子包打开,抓了一大把塞到温青白手中:“来,青白哥哥,这得趁热吃。”
温青白无措地抬手,掌心传来栗子的温度,有些烫,又有些酸涩。
再抬头时,王初芸与卿无尘已经走入了人群。
仿佛十里灯火也被她带走,他只身在黑暗的街口。
王初芸打开栗子包闻了闻,果然香气扑鼻,只是总感觉四周温度骤降,一抬头,就见着一团乌云遮了月亮。
“可能真要下雨了,咱们回去吧。”一转头,就瞧见男子沉静如水的下颌线。
他目视前方,唇线紧抿。
这表情,王初芸与他做了两辈子夫妻,自然是晓得他此刻心情不大好。
方才买栗子还好好的,这会儿又是怎么了?
“你一直那样唤温青白的?”
男子一开口,王初芸便明白过来,原来不高兴是因为温青白。
“我自认识他起,便这么叫他了,有问题吗?”
卿无尘负着手,握着拳,手背上的青筋凸了起来。
“夫人如今嫁为人妇,对于外男,还是莫要这样称呼的好。”
王初芸停下脚步来,反问道:“为何?你见了顾嘉惠还唤一声嘉惠妹妹呢,怎的你能这样叫外女,我不能这样叫外男?还是说……你觉得你的嘉惠妹妹不是外人?”
“好好的,你怎么把她扯出来了?”
王初芸似笑非笑,不再言语了。
两人走了好一阵,王初芸不开口,卿无尘也不说话,现在的情景比初出门时,更显寂寥了些。
两人之间好似有无名之火,你烧着我,我烧着你,看谁挨得过谁。
原本好好的夜游,现在兴致缺缺,王初芸越发想回去了。
便不自觉往拴马的方向走去。
谁知还没走到地方,突然密密麻麻打起了雨点,紧接着雨幕在黑夜里犹如排山倒海之势下了起来。
王初芸正心道糟糕,要成落汤鸡,头顶的雨势便小了一点,整个人被包裹住,竟是卿无尘将自已的披风解下,兜头罩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