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初芸依旧上了二楼雅间,温青白已经到了,正坐在靠窗的方桌前,见她来了,起身行了一礼。
王初芸走上前在他对面坐下来。
“青白哥哥,今日主动到府上,是否有话对我讲?”
温青白从衣襟里摸出那张纸笺,放桌上,手指推给王初芸。
王初芸一看便知是自已上一回给温青白写的。
她抬眸:“青白哥哥有何疑问?”
“梦里之言,作不得真。”
王初芸急道:“青白哥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万一呢!”
温青白终于肯抬眸对上她的眼睛:“世子夫人,如今你既已嫁作他人妇,唤我名字便好。”
王初芸笑了:“我自从认识你便这样唤你,难不成嫁人之后你我朋友之谊都没了么?”
她说朋友之谊。
“我不是这个意思。”
王初芸才懒得理会他的纠结,她现在着急的是想改变他的结局:“不管我叫你什么,总之请你务必对我给你的这张纸条,引起重视。”
温青白道:“好,其实有同僚主动想为裕王出诊,恰巧昨日问我可愿与他换,我便答应了。”
王初芸一颗心落下来:“那就好那就好。”
王初芸达成目的,也不便久留,起身告辞。
待走到门口时,身后的男子忽然叫住她:“阿芸。”
他如同从前那样唤她。
她顿住脚步,转过身:“还有什么事吗?”
温青白显得有些局促:“你……他对你好吗?”
王初芸知道他在说谁,她绽出一个笑来:“世子待我,相敬如宾。”
*
傍晚时分,卿无尘自城外回府,星厌一直在书房外等着他。
“七爷,星厌有事禀报。”
卿无尘进入书房,星厌跟进去,立在一旁道:“七爷让我去查的小温大夫,已悉数探清,小温大夫乃太医令温长言之子,母亲江溪巡抚张远慎之女,多年前故去,其父另娶续弦,是张远慎的小女儿,又孕有两子。”
卿无尘挑眉:“姊妹嫁一夫?”
星厌说是,继续道:“小温大夫自小聪慧过人,于医典药理之事颇有天赋,温医令有意将衣钵传给他,是以自小就对他分外严苛,小温大夫性子温和内敛,才貌俱佳,颇受上京闺秀喜爱,有杏林潘安的美誉,只是有一事怪哉。”
“说。”
“小温大夫如此人才,如今二十有三,却至今尚未婚配,听说他那位继母托媒人为他相看过不少姑娘,每每姑娘都挺满意他,他却执意拒绝,一来二去的,上京闺秀中又多了一则传言。”
卿无尘喝了一口茶,目光盯着窗外院子,这时,王初芸正抱着珩哥儿来到院中玩球,女子与孩童的笑声传入耳畔,夕阳洒金,一派温暖。
“传言啊,小温大夫若不是早有一位爱而不得的意中人,便是个……”
“是个什么?”
“断袖。”
卿无尘看星厌一眼:“你这都上哪儿打听的消息?”
星厌嘿嘿一笑:“我的表妹夫的堂哥的姨爹,凑巧是温府的伙房,他那儿打听来了一些消息,再使了一点银子,旁的地方打听来了一点,如此东拼西凑,便拼凑出了一位杏林潘安。不过我倒是觉得他更像是心里有人。”
窗外王初芸正把竹编的蹴鞠轻轻踢到珩哥儿脚边,笑容灿烂,与她平日里单独同他相处时的模样不大一样。
怎么之前并不觉得?她笑容这般明媚。
或许是错觉,或许明媚的是夕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