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去色。诱段翎,还不如让段翎来色。诱她。
一到休息的时辰,陶朱就进来给林听铺被褥了:“七姑娘,您今晚出去见的是不是段大人?”
“嗯。”林听承认了,她相信陶朱,就算陶朱知道她出去见的人是段翎,也不会跟她母亲李惊秋说,必要的时候还能打打掩护。
陶朱总结了下,默默地记在心里:想让男子喜欢自己,得偶尔见上一面,要趁热打铁,加深他对自己的感情。就像七姑娘这般,若即若离勾着段大人。
林听扑进陶朱铺好的被褥,还是先睡一觉再想办法吧。
休息好了,脑子才灵光。
不到须臾,林听呼呼大睡。陶朱没立刻离去,拿出既可以驱蚊虫又可以安神的香料进香炉。
点燃香炉后,陶朱回到床榻边,轻轻地放下帐幔,忽听到林听梦呓:“段翎、段翎、段翎……”
陶朱看了她半晌。
七姑娘到底有多恨段大人,睡觉也不忘在梦中折磨他。
*
薄雾轻拢,天色未明,蝉鸣沿着没关牢的窗传进房间,一声又一声地敲着林听的耳膜。
她用手捂住耳朵,在床上翻来翻去,想叫下人把院中树砍了,让那些正在叫的蝉尽数散去,免得吵死人,没法睡到自然醒。
半刻钟后,林听坐起来,往窗外看了眼,却没真叫人砍树。
陶朱见林听醒来,勾起帐幔:“您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了?天还没亮呢,要不再睡一会?”
“睡不着,起了吧。”
“好。”陶朱先唤人端洗漱用具进里间,“七姑娘,布庄的账本尚未看完,您今日是要去布庄继续看账本,还是要去见段三姑娘?”
陶朱等林听净完面,拂退其他丫鬟,弯下腰给她化妆。
林听连续打了几个哈欠,被蝉鸣吵醒,睡不够,还是有点困乏的:“去布庄看账本吧。”
段馨宁说过今天要与夏子默见面,不会在段家。而她还没想到色。诱段翎之法,找他也是徒劳,去布庄看账本是个不错的选择,不用待在府里胡思乱想。
陶朱拿铜黛给林听画眉:“好,那就去布庄。”
画眉画到一半,陶朱又道:“忘记和您说了,昨天冯夫人递了帖子过来,说很感谢你送去的丝绸,想请你参加赏花宴。”
赏花宴?林听想了几秒:“不去,就回帖子说我那日有事,不能去,还望冯夫人见谅。”
冯夫人本就有意要撮合她和段翎,她们少见为妙。林听前几天送丝绸也不是想和冯夫人变得亲近,只是对方曾送过她玉镯。
有来有往,仅此而已。
虽说她送的丝绸远远比不上冯夫人送的玉镯,但终归是一点点心意,不够的,以后再还。
陶朱丝毫没质疑林听的决定,她家七姑娘做什么都是有自己计划的:“七姑娘,这两天还要不要奴派人去打听段大人的行踪?”
林听单手托腮,半闭着眼,又打了个哈欠:“照旧。”
陶朱往林听发间插进一株淡粉色的半开牡丹花:“七姑娘,您以后还是不要这么早起了。”
她也不想早起的,还不是蝉鸣声太大了。林听没跟陶朱解释,“嗯”了声:“知道了。”
窗外蝉鸣声仍在。
早起的并不止林听一人,还有大燕的文武百官。大燕规定,京中六品以上的官员必须上朝。
此刻鼓楼三声鼓响,百官入朝。他们有序从宫门进,一到四品的官员身着大红色官服,五品以下的则身着青色官服。纵目望去,绯青交加,染着天际。
段翎也身在其中。